“嗯是啊,她留下来学生会开会。
    大忙人一个。”
    齐铭摸摸头发,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易遥看着眼前微笑着的齐铭,心里像是流淌过河流一样,所有曾经的情绪和波动,都被河底细细的沉沙埋葬起来。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地壳的运动重新暴露在日光之下,也不知道那个时候是已经变成了化石,还是被消磨得什么都没有剩下。
    这些都是曾经青春里最美好的事情,闪动着眼泪一样的光,慢慢地沉到河底去。
    一天一天地,看着脱离了自己世界的齐铭重新变得光明起来。
    一天一天地焕发着更加夺目的光彩。
    再也不用陪着自己缓慢地穿越那条寒冷而冗长的昏暗弄堂。
    “走吧。”
    “嗯。”
    齐铭点点头,抬起修长的腿跨上单车。
    两个人汇合进巨大的车流里。
    经过了几个路口,然后在下一个分岔的时候,挥挥手说了再见。
    骑出去几步,易遥回过头去,依然可以看见夕阳下同样回过头来看着自己的齐铭。
    于是就在暮色里模糊地笑起来。
    大部分的时候,顾森西都会在楼道口牵着单车等着自己放学。
    两个人骑着车,慢慢地消磨掉一个个黄昏。
    他也是和齐铭一样,是个话不多的人。
    所以大部分时候,都是沉默的。
    或者是易遥讲起今天班里的笑话,顾森西听完后不屑地撇撇嘴。
    也会和他一起坐在操场空旷的看台上吹风。
    或者看他踢足球。
    初夏的时候,每到傍晚都会有火烧云。
    汗水打shi了T恤,洒在草地上的时候就变成了印记。
    可能很多年之后再重新回来的时候,这些印记都会从地下翻涌出来,跳动在瞳孔里,化成伤感的眼泪来。
    天空滚滚而过的云朵。
    “昨天我去看过医生了。”
    顾森西喝着水,沉着一张脸。
    “生病了?”
    易遥侧过头,看着他沿着鬓角流下来的汗水递了张毛巾过去。
    “心脏不好,心跳一直有杂音,心率也不齐,搞不好活不长。”
    “骗人的吧!”
    易遥抬起手拍他的头,“没事触什么霉头!”
    顾森西打开她的手,不耐烦地说,“没骗你,你不信可以自己听。”
    易遥把脸贴到他的胸膛,整齐而有力的心跳声,刚刚想抬起头来骂人,却突然被环绕过来的双臂紧紧抱住无法动弹。
    耳边是他胸腔里沉重有力的缓慢心跳。
    一声一声地像是从天空上的世界传递过来。
    学校的老校门被彻底拆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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