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觉醒的意志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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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乐就这样没有选择地被步安给拉到了教堂的侧面，他望着这自己完全无法想象的卓越工艺与恢弘的模样，在这一刻又感到了教堂的宏大和不可抗拒的压力。昔日的种种噩梦就像一座座大山一样又压在了他的胸口上，让他感到窒息，脑海里留下的只有逃避的想法，

    “小乐，睁开眼睛，只要你自己能迈出跨越它的步伐，就一定能够跨越它，因为这是你自己给自己设下的阻碍，”

    感觉到步安手中温暖的小乐虽然仍旧是畏畏缩缩地，但终于是正视了面前这个庞然大物，

    “接下来，就一口气从这里爬到教堂的最顶端吧，”

    “啊~~~！您......您在说什么啊！那么高的地方，怎么可能会爬的上去，而且，即便能爬上去肯定也是会受到责罚的，”

    “这里是我调查过后特地选择的地方，你也一定可以爬的上去的。除此以外，谁会责罚你，你觉得谁有资格责罚你，用你自己独立的意志去思考，不要再一味地妥协了。另外，对我也没有什么必要用敬语，我也担不起这份重量，”

    步安不再多劝导小乐，而是自己先爬了上去，脚在这被誉为圣洁的白色墙面上狠狠地蹬了一脚，轻松安稳地落在了一处平台上，

    “就这样，小乐，没有再犹豫和退缩的必要了，你只需要向着前方一直前行就可以了！”

    步安的话语像有魔力一般让小乐本来已经僵硬了的四肢又渐渐地产生了力量，他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有这样的力量，是任人摆布的人，是忍气吞声的人所无法拥有的力量。他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量，向着这座墙壁冲了过去，

    “嘭！”

    步安抱住了猛烈扑过来的小乐，被他硬生生地撞倒在了平台上，

    “你这家伙精力明显过剩啊，怎么蹦得这么猛，”

    跟这硬的不行的石板来了个正面接触的步安只感觉背部有些难顶，意识到现状的小乐也害羞地连忙道歉着，步安肯定也没有责怪他，相反，他打心底里的为小乐高兴。因为小乐终于像一个与他年龄相符的正常的孩子了，

    “来，不要看下面，抓住，”

    在经历了一番运动之后，两人总算是爬到了这座教堂的塔顶。小乐擦了擦满头的大汗，有种从未体验过的爽快蔓延在了心中，感觉像是从什么东西的束缚中挣脱了出来，

    “看吧，小乐，这就是你一直生活着的城市啊，”

    小乐顺着步安的指引，站在全城最高的地方，俯瞰着这座城市。尽管灯火已经黯淡，但在星辉的映照下，所有的建筑，所有的道路，所有的街区都像蒙在一层透明的纱下的精致模型一样。小乐在城内的活动范围固定而又狭小，也从未奢想过能够去其他的地方玩耍，因为，这样的权利擅自地被他人给剥夺了。现在这梦幻般的夜景将小乐的视野充满，给予了他贯穿了心灵般的震撼，这是继父母离开后从未有过的，感到自己仍旧是在活着的感觉，感到自己还是身为一个人，而不是一个工具之类的东西。

    从这里，小乐还能透过城墙看到当初与父母一起聚餐的山坡，山坡仍旧完好地待在那儿，可是自己也许再没有机会去那里了吧。还有曾经与父母生活过的小屋子，他在他们走后再也没有回去过，现在只留下了稀碎的瓦砾和杂草，找不到能和回忆重叠得上的任何一点东西了。还有......还有......小乐遍地地寻找着过去的踪迹，竭力地想抓住回忆的影子，只是视线渐渐地模糊了，声音不由自主地开始啜泣，

    “不要再欺骗自己了，小乐。没有人能擅自地对你加上镣铐，甚至还狂妄地想要将你的情感都抹除篡改。那种东西，只要你想，是随时都能轻易挣脱出来的玩意儿，一切都需要你自己去做决定啊。好了，现在你愿意给我讲讲你和你父母的故事了吗？”

    步安将小乐带着坐到了高塔的边缘，将他从眼眶溢出来的泪都轻轻拭去了。虽是无月的有些清冷的午夜，但没有了月光掩盖了的点点星光终于是能够将它们的光也传播了出来，伴着这样的宁静的夜，小乐面带着笑容地讲述起了他所深刻铭记着的点点滴滴，话语之间皆是满满的留恋，步安也坐在他的旁边就这样一直听着他讲到了最后，

    “所以，”

    小乐的手指指向了内城城墙的里面，那里不同于外城，仍旧灯火通明，从如此远的地方仍能看到活动着的痕迹，其间廊腰缦回，檐牙高啄，极尽了绝伦的技巧和天才的构思，就连处处点缀的灯光都散发着各式颜色的光，

    “那里面的家伙，就是带走我父母的家伙吗？”

    步安沉默了，没有回答，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小乐去解释，但他决不能让小乐再牵扯上任何的危险。在将小乐送回了酒馆老板给他安排的一处极其简陋又偏僻的草屋后，他望着内城那不绝的欢愉，咬紧了牙，

    “再过不久，你也一定能在这片土地上自由地奔跑，肆意地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