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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初入现场
崖新村2幢4号,防盗门敞开着,门外拉着长长的警戒线,警车就靠边停着。现场勘查的警察进进出出,刺鼻的血腥味蔓延在空气中。
“别推我!”
陈子桑整个身子毫无防备地弹了出去,而后又条件反射地缩回墙角边。一转头,她就紧张万分又不耐烦地冲着身后那个高个子、面色冷峻的男生低吼道。
被吼的男生一脸淡定,他看了眼她弓着背略显猥琐的样子,似是挑衅道:“不是说逃课出来破案的吗,怎么连警戒线都不敢跨?”
“什么叫‘连警戒线都不敢跨’?顾森,我告诉你,我这是在观察案发现场周围的环境,我就是……”
“怂。”
“……”
面对顾森同学的步步紧逼,陈子桑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据理力争道:“纪教授有警官证,出入案发现场名正言顺。可我们呢?难道要把学生证掏出来给他们看吗?警校生的学生证管什么用啊?除了去某些景点能打对折。”
“嗬!”顾森冷哼一声,不再理会陈子桑,大摇大摆地径直往案发现场走去。
陈子桑一脸错愕地紧随其后,压低声音着急地问道:“喂,你干吗?”
顾森走上前,不出意外地被办案民警拦在了警戒线外。陈子桑当时就想,完了,被抓住的话,回到学校保不齐就是通报批评。
哪知顾森朝着屋内淡定地喊了句“纪教授”。于是,里面的人齐刷刷地顺着顾森的声音望了过来。
正低头和警察交谈的纪教授见到不请自来的顾森和陈子桑之后,没有感到吃惊,也没有对他们进行质问。他朝他们走近之后,相当平常地对重案中队的中队长潘清介绍道:“这两位是我的学生,顾森和陈子桑,今年读大二,现在帮我做一些论文上的学术研究。”
重案中队的中队长潘清也是警校毕业的,按理来说还是顾森和陈子桑的学长。见到后辈,他自然是喜出望外。
“那一定是教授的得意门生了。我好久没回去,都不知道现在学弟学妹的颜值已经这么高了。”潘清打量了下顾森和陈子桑,无不惊喜地说。
女生长得那叫一个好看,即便是利落的短发,也让人想把所有形容女性美貌的赞美之词全部用在她的身上;男生则五官精致,身姿挺拔,有着和同龄人不一样的英姿。重要的是,仅仅是透过这两人那双清亮的眼睛,就能认定他们一定有着过人之处。
纪教授回身看了眼此时乖乖站在原地不作声的两个小家伙,点头浅笑道:“也就他们两个特别突出。”
潘清很是明了地点点头,继而又神情严肃,低沉地问道:“就目前这个情况,教授你有什么想法吗?”
纪教授随口问他们:“你们觉得呢?”
潘清略微诧异地看向这两个大二的学生,他们只不过是站在门口,连现场都没进去看过一眼,能发现什么?
“教授,这不太合适吧?”潘清有些为难地扯扯嘴角。
“熟人作案。”不料,顾森和陈子桑异口同声地回答道。相当默契的两个人说完之后,很是嫌弃地看了对方一眼。
潘清皱了下眉头,质疑道:“你们还没进去看过现场,不知道死了几个人,就确定是他杀吗?”
顾森不紧不慢地说:“这不仅是他杀,而且是手段极为残忍的杀人案。”
纪教授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眼同时看向他的潘清。潘清看教授的眼神似乎是在说“一定是你给他们透露了信息”。
但下一分钟,陈子桑就站出来说:“如果不是性质恶劣、棘手的案子,我想潘队应该不会特意把教授接过来。”
“里面应该死了三个人。”顾森接着说。他每一句话都是肯定句,句末甚至都不带语气助词。
“是肯定死了三个。”末了,陈子桑还如此纠正顾森道。
潘清吃惊地看着这两个年轻人,心底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多年办案积累下来的识人术告诉他,这两个学生可能是天才。
纪教授拍拍潘队的肩膀说:“需要我再认真地给你介绍下我的学生,你的学弟学妹吗?”
潘队觉得神奇,但此时的情况不能让他们再猜测下去。他身子往旁边侧了侧,对着陈子桑和顾森提醒了一句:“真正的案发现场和你们在上课时看到的照片完全是两回事,感官冲击厉害得很。”
“是!”顾森和陈子桑立马摆出了在警校里的那一套,立正之后兴奋地敬礼喊道。
等两人先进去之后,潘清拉住了纪教授,担心地问:“警校现在的政策已经放宽到这种程度了?今天不用上课吗?就这样让他们介入调查,目睹案发现场?”
“放他们进去的是你,又不是我。”哪知纪教授一张嘴就把事情撇得一干二净,“追究起来的话,你要负主要责任。”
“教授,做人不能这么不厚道啊!他们可是你的学生,你自己管好,我可不负责!”
说完,潘清也一头扎进现场进行调查。
纪教授则无奈地笑笑,这顾森和陈子桑在学校里都是佼佼者,可实际操作能力还是未知数。可如果他们最终选择干这一行,那么不如现在就暴露出他们所有的弱点。
距离大门两步的地方躺着第一名死者,根据现有的资料,死者为这户人家的独生女苏婉,十七岁,在华扬一中上学,死时卧倒的方向是头朝着门,且死不瞑目。
陈子桑蹲在大片血迹旁,暗红的颜色此刻看上去一片死寂。她仔细观察了死者的模样,又转头看了看四周,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发现什么了?”潘队见陈子桑神情奇怪,便也学她蹲在死者边上观察。
办案这么多年,潘清没少见这么血腥的场面,但踏进这屋里的一瞬间,那强烈刺鼻的血腥味依然差点让他当场吐出来。可这姑娘不仅没事,还表现得十分淡定。
“以前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吗?”潘清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陈子桑将自己左右移动的视线收回,淡淡地说了句:“见过。”说完,她起身走到了顾森的身边。
一句“见过”语气平淡,却又带着强烈的情感。潘清搞不懂,他起身,双手叉腰望着男孩和女孩。
“嗬,站一起好扎眼。”潘清有些感叹,也有些羡慕。说完,他便扭头对身后的纪教授说,“他们两个在谈恋爱吗?”
“警校有规定,不准谈恋爱。”纪教授答。
潘清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道:“差点忘了。当初就是这个规定害我大学四年守身如玉啊!”
纪教授毫不客气地回了句:“要点脸。”
客厅中央,顾森站在沙发后,望着挂在墙上的字画以及架子上的各种瓷器,不动声色。
“上楼去看看其他死者。”顾森看了眼身边站着的陈子桑。
“嗯。”陈子桑点头。
“教授,虽然在这样子的场合下聊这个话题不太合适,但你有没有觉得你的这两位学生好像特别成熟。怎么说,他们身上好像都有什么特别的过往。”潘清摸着下巴,像在琢磨什么,“我看他们两个举手投足间很有默契。男女间的默契不就是爱情吗?没爱情怎么产生默契?”
纪教授叹了口气:“逻辑课上教的东西,你都忘了吗?我说警校不准谈恋爱,可我没说他们两个之间没爱情啊。”
“所以他们两个是在交往?”
“并没有。”
“……”
纪教授抬手看了下时间,对潘队说:“别顾着讨论小孩子的八卦了。我等下还有堂课,你先送我回去。基本情况我已经了解,有什么进展会第一时间打你电话的。”
“哦,那你的学生你不管了?”潘清拿出车钥匙后,又问了句。
纪教授抬头望了眼二楼,十分放心地说:“或许他们会比我更快找到答案,就让他们留在这里吧,等下你负责送回去。”
听到这个,潘清不能忍了,他直接伸手对纪教授说:“把你学生的打车费留下,我可不负责接送。”
“都是重案中队的队长了,你怎么还这么抠门?”纪教授边数落着边从怀里掏钱,交到了潘清手上,又叮嘱了一遍,“好好照顾你的学弟学妹,没准以后就是同行,还要归你管。”
潘清把钱往口袋一塞就揽着纪教授的肩往门外走去,像是不愿再听纪教授唠叨。
顾森和陈子桑沿着地上的血迹慢慢往楼上走去,留在地板上、楼梯上的血迹形状看起来十分古怪。
“凶手是追着苏婉到一楼的?如果是这样,那为什么苏婉的死法是那样的?”陈子桑不解,便轻声把想法说了出来。
二楼,血迹变得更多。那满地的血迹就像是清洗了这房子,味道越加浓烈。顾森先是拧了下眉头,然后看了眼陈子桑,确认她没有感到不舒服,便先走进了二楼左手边的第一个房间。
刑事技术部门的工作人员正在对现场进行拍照,提取指纹、足迹,见到楼上莫名来了两个学生样子的人,立即制止他们前进。
一个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锐利眼睛的高个男人说:“谁让你们进来的?”
“潘队。”顾森回答后,又单刀直入地问道,“这是苏婉的房间吗?”
刚刚问话的人是刑事技术部门的头儿,在听到“潘队”之后,对他们仍旧有着戒备心。他心想,两个学生模样的人,放进来到底是几个意思,真是猜不透潘清这个人。
“是。”但他还是回答了。
苏婉房间里的床上、地板上都有血迹。苏婉死在了一楼,那么这些血就是死在二楼走廊上以及另一个房间门口的苏婉父母的。
“事情很有可能先是在苏婉房中发生的。”说到这里,陈子桑又有些否定了这个想法,疑惑地看向顾森。
“如果凶案是先发生在苏婉的房里,为什么苏婉是最后一个死的?”顾森缓缓地说出了陈子桑的疑惑。
“薄藤,我先下楼。”旁边技术部门的同事对那个戴口罩的男人说完,就先走出了房间。
这个叫薄藤的人这会儿摘下口罩,仔细地观察着陈子桑和顾森,犀利的目光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你看起来比较像是严谨的科学家。”陈子桑忽然迎上了薄藤的目光,半开玩笑道,“不过科学家没你这么帅。”
薄藤愣了下,扫了眼陈子桑身边的顾森,发现他从进门到现在表情几乎没怎么变过,即便是听到自己的女朋友夸别的男人帅。
“噢,你不用看他了。我和他不是情侣关系,所以我夸任何一个男人,他都不care。”陈子桑耸耸肩,算是做出了回答。
可这个回答却把薄藤吓了一跳,他犹豫着问了句:“你,会读心术?”
陈子桑笑着微微摇了摇头。一边有着身高优势的顾森跨了一步站在了陈子桑跟前,完全挡住了薄藤的视线。
顾森问:“死亡顺序。”
薄藤怔忡,为什么一个只不过二十出头的人会有这么强大的气场?难道只是因为他的身高?还是因为他此刻心情太坏?
“初步判断,首先死的是父亲苏天明,其次是母亲张爱杰,最后是苏婉。苏婉房间里有明显的挣扎痕迹,但房间里没有第四个人的痕迹。不过,根据提取到的证物,我怀疑苏婉在被杀之前曾被强奸。”薄藤说的时候,顺便抬起了自己手上拎着的证物,那是一个粉红色日记本,现在上面也溅上了血迹。
“案发当时,日记本就在桌子上。”顾森瞟了眼那张也有血迹的书桌。
“苏婉当时在写日记。”陈子桑即刻明白过来,伸手就要去拿那证物。
薄藤收回手,没有让陈子桑触碰到。他眼神冰冷,就如法医手上的解剖刀一般。
“这个还是交给我们来处理吧。”薄藤淡淡地说,“你们不用回去上课吗?”
顾森抓住陈子桑的手腕,眼睛看着薄藤,说:“先回去吧。”
说完这句话,顾森还真就拽着陈子桑从薄藤跟前离开了。走出房门的瞬间,陈子桑扭头冲着薄藤扮了个鬼脸。
薄藤既没有生气,也没有觉得陈子桑无理,相反,他居然觉得这个姑娘还挺可爱。
当时,除了苏婉的尸体还没有被送去法医室,其父母的尸体都已经被送往法医室。回到一楼客厅的顾森和陈子桑,迎面就撞上了把纪教授送到路口就匆匆赶回来的潘队。
“现场看完了?”潘队拦住他们,诧异地问。
站在潘队跟前的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后,顾森先转头问了陈子桑一个问题:“你刚刚做什么鬼脸?”
“我在表达‘我讨厌他’的心情啊。有问题吗?”陈子桑也一本正经地回答。
顾森冷笑下说:“在男人眼里,你那是在撩拨。”
“所以你也这么认为?”
“……”
顾森不再追问,扔下陈子桑一个人往外面走去。
这两个人的一问一答潘队听得一头雾水,他只好抓住陈子桑又接着问:“等等,小学妹。先把你们打情骂俏这事放一放,我能先问你一个问题吗?”
陈子桑先望了一下顾森的背影,撇撇嘴,再看向潘队,点点头。
“你当时为什么如此肯定这里死了三个人?”这个问题其实纪教授在回去的路上也对他做了解释,但潘清就是想自己确认一遍。
陈子桑看着他,双眸明亮,说:“是你告诉我的。”
“我?”
“是啊。”陈子桑点头道,“当时顾森试探性地提了‘三’这个数字,你随之就对这个数字做出了肯定的微表情。”
潘清再一次感到神奇,想起纪教授在车上对他说的话。
纪教授说:“陈子桑是人肉测谎仪。”
这个女孩这么厉害,那么那个男生的过人之处又是什么呢?
“这一家人都死得好蹊跷。”坐在出租车上,陈子桑望着窗外嘀咕着。
这不大不小的声音还是被司机听见了,司机是个中年肥胖男子,声音很憨厚:“哪里发生命案了啊?”
陈子桑一听司机来搭话了,赶忙摇头解释:“没有呢。刚和同学去看了场电影,现在正在回想里面的情节。”
司机瞧了眼后视镜里的顾森,若有所指地笑笑说:“哦,那你的男同学很帅啊。”
顾森睨了陈子桑一眼,没有说话。两个人坐在后座,彼此之间的距离很是明显。各靠各窗,从上车开始,两人就没搭理过对方。
“看来那部电影不好看啊。”司机显然觉察到两个人之间尴尬的氛围,以为是小情侣闹矛盾了,他不自觉就开导了起来,“谈恋爱的时候就要多看看以爱情为主题的电影,你看看你带女朋友去看什么灭门惨案,这不存心找罪受嘛!”
这回轮到陈子桑瞄了眼顾森,正好撞上了顾森那越发不好看的脸色,只好装作若无其事地扭头摸摸脖子。
“就这儿下吧。”
车子在路过学校后门那条街的时候,顾森说话了。
“不直接进学校吗?”陈子桑看了下手表,此刻已经是正午十二点。她刚说完,肚子就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之前潘清送他们两个上车时,已经支付过车费了。到达目的地之后,顾森就真的开门下车了,陈子桑没办法也只好跟着他下车。
“今天星期三,下午公休,我们只要在集合前回学校就行。”顾森轻描淡写地算是给了个下车的理由。
陈子桑听到这个才恍然大悟:“对啊,今天星期三,我们有公休啊。那你早知道这个,上午的时候,干吗不拦着我?我们明明可以不翘课的啊!”
“一头猪非要撞树上,是我能拦得住的吗?”顾森单手插裤袋,另一只手用手机搜索着附近的美食,眼睛不看她,嘴里不饶人。
要不是这会儿站在马路边上,陈子桑真想抬腿就给顾森一脚。不过算了,陈子桑凑近顾森,问了句:“我们去吃什么?”
“猪脑。”
“顾森,我迟早要划烂你的脸!”
“打得过我再说吧。”
于是,顾森迈着他的大长腿瞬间就把陈子桑给甩在了后面。每次唇枪舌剑之后,陈子桑都像是受了很重的内伤,她除了捂着胸口深呼吸,还真的找不到其他办法让自己平静下来。
没办法,顾森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哄女孩子开心的男生。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了附近街边的一家阳春面馆,这个时间点来面馆吃面的客人还是很多的。顾森找了个靠窗的位置,拉开椅子招呼陈子桑过来坐下。
“两位吃点什么?”过来打招呼的大概是附近理工学校的学生,这位女生年纪和他们相仿,长相清秀,声音也很甜。
对此,顾森和陈子桑一点也不意外,因为很多大学生都羞于问父母要钱,于是就选择勤工俭学来赚取点生活费。
“给我一份加牛肉的。”陈子桑饿得慌,很快就点好了。
女生笑着点点头看向了顾森,顾森说了句:“和她一样。”
“好的。”
女生转身走了之后,陈子桑挑眉奸笑着望着顾森说:“我觉得这样的女生挺适合你的。”
听到这莫名其妙的话,顾森给陈子桑倒开水的动作立马停住了。一会儿后,那杯本来是倒给陈子桑喝的开水变成他自己喝了。
“你不是很讨厌我这种类型的吗?”陈子桑闲来无聊,开始分析起了顾森对她的态度,“我们第一次在纪教授办公室见面的时候,你没说话,但我从你眼神里看出来,你对我的评价只有两个字‘聒噪’。”
“定位准确。”顾森也随便她,反正无论她说什么,他既不会承认,也不会否认。
听到顾森这么说,陈子桑还来劲了。她拿过他置于面前的开水,不管不顾地先喝了一口,继而说:“所以说……”
“说说你对案发现场的看法。”
“呃?”陈子桑要做最后陈述的话还没有说,就被顾森给呛了回来。但提起案子,她瞬间严肃起来,就连眼神都变了。
“周围环境我们也看了,人员排查情况,我们暂时还不清楚。但苏婉家的门窗都关得好好的,没有任何被撬的痕迹。也就是说,行凶的人要么有他们家的钥匙,要么是认识的人,当时被请进家里。”
顾森拿过杯子,重新给倒上了水,慢慢推到陈子桑的手边。他说:“苏婉家的客厅墙上挂着名画,架子上也摆了不少贵重的瓷器。这些值钱的东西一样没少,而且二楼卧室、书房都没有被翻动过的迹象。换句话说,凶手的目的就是要杀光他们一家人。”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还有很多可能性。我们大概还要找潘队再了解下这家人的社会关系。”陈子桑面露难色,回想起那房子里一幕幕的惨象,她忽然没什么胃口了。
而偏偏这时,那姑娘端着两碗面上来了。
“请慢用。”她说话轻缓,让人感到舒服。
陈子桑笑着朝她微微点头,后又想到什么似的压低声音对顾森说:“你不觉得奇怪吗,苏婉为什么是被割喉致死的?按照二楼的血迹分布情况,她的父母更像是被追着一刀一刀捅死的。”
“嗯。”顾森把筷子拿出来递给她。
陈子桑若有所思地拿起筷子夹了面条往嘴里送,吃的时候又忍不住说:“而且看到苏婉死后的那个眼神,我总觉得她在临死前看到了什么。不行,到时候还要回现场再看看。”
顾森忽然有些嫌弃地叹了口气,抽出一张纸巾递给她说:“你能不能别边说话边吃东西?”
“下午我们去找纪教授吧。”
“先把嘴巴擦干净了。”
“哦。”
两个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一碗面很快就见底了。等他们吃完聊完,已经是下午一点半了。
警校的前门和后门都有人站岗,对进出校门的人和车辆都会进行检查。幸好,站岗的都是同学。
只不过,是同学也不一定都认识。
“打个电话给纪教授吧,站岗的同学我不认识。你认识吗?”陈子桑站在离校门口一百米处和顾森商量道。
顾森微敛双眸,无语地看向别处说:“站岗的同学确实不认识。但是站在同学旁边的何队你总认识吧?”
“何队?”陈子桑震惊得张大了嘴巴,惊恐地往后退了一步,转身就想跑。
“都给我原地踏步!”身后传来中气十足、相当厚重的声音。
陈子桑几乎是捂着脸转回身站在原地,看见顾森已经相当听话地开始踏步了。无奈之下,陈子桑也只好照做。
光天化日之下,警校门口,两个人居然踏起了步。反正陈子桑是觉得羞得没脸见人了,得亏下午公休,学校几乎没什么人啊!
何队穿着常服,双手交叠放在身后,一步步朝他们靠近。这警校呢,没有所谓的班主任,每个系都有一个中队长和小队长。何队就是系里的小队长,类似于副班主任一样的职务。同样的,在警校,班级不称为班级,称为区队,而班长就称之为区队长。
正常大学里面的所有称谓到了警校一律改头换面,彻彻底底地实行军事化管理。
“一二一,一二一,立定!”何队的声音光听听就很吓人了,所以他的命令总是带着可怕的强制性。
“陈子桑!”何队忽然喊了声她的名字。
“到!”
“给我滚过来!”何队不耐烦地喊。
陈子桑轻轻地“啊”了声,无辜地看了眼何队,硬着头皮委屈地说:“报告,我太瘦了,没办法滚,滚了骨头硌着疼……”
“让你说话了吗?!”何队几乎是吼出这句话的,这一吼吓得陈子桑不自觉地缩了下脖子。
何队也是一米八三的大高个,身形魁梧。但站在顾森面前还是矮了一个脑袋,所以他站得离顾森起码一步远。
他瞅瞅眼前这两个有事没事就闯祸的小年轻,想着警校的校规对他们是不是太宽容了,居然敢翘课!
“说,干什么去了?”他靠近陈子桑,语气没有之前那么强硬。
陈子桑抬头挺胸一本正经地答:“报告,上午痛经,请假了!”
何队冷哼一声,就知道这小妮子会来这一套。于是,他转而面向顾森,问:“她痛经,那你呢?”
“报告!她痛经,我送她回宿舍了。”顾森扯起谎来也是脸不红心不跳啊。
“哼,她痛经用得着你送她回宿舍吗?你们的宿舍是在学校外面的吗?上午的专业课,你们两个是一起上的吗?你们两个都不是一个区队的,她痛经你是怎么知道的?她发短信告诉你了?好嘛,上课玩手机,罪加一等。”
何队不愧是何队,一下子就把所有的谎话都戳破了。看着陈子桑和顾森沉默不语,他大喝一声:“回去换上作训服!给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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