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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索就这样中断了。林静哭得昏天黑地,从火车站直接被送往医院。江帆一面照顾林静,一面跟着警察东奔西走,在火车沿线不断打听消息。过了四、五天,林静的精神状态稍微好了些,才想起小雪还在福利院里苦苦等待。林静拖着病体,打电话给院长,告知了家中的巨变。院长陪着林静大哭了一场,收养小雪的事只能搁置了。
江帆和林静不停地在各种渠道发布寻人启事,接到过无数个谎称远山在他们手上的电话。只要有一丝希望,两人就一往无前地奔向那里。他们相互扶持,相互依靠,吃尽了苦头,尝遍了空欢喜的滋味。甚至,每次在路上遇到乞讨的残疾孩子,他们都会猫下腰,仔细看两眼,再无奈地把身上所有现金塞进那可怜孩子手中。这期间,福利院线路升级,更改了电话号码。林静也在忙着找远山,渐渐和院长失去了联络。
直到半年后,人贩子被抓了。在她的供认下,公安局终于查到了远山的下落。他被卖到了一个偏远山沟的小村子里。警察们把远山解救了回来,逮捕了买家。江帆和林静终于见到了朝思暮想的儿子。他长高了些,但瘦得不成样子,一身破衣烂衫,蓬着头发,淌着黄鼻涕,脚上只趿拉着一只脏兮兮的拖鞋。远山对他们还有印象,远远地看见父母就淌眼抹泪起来,但他没有哭喊,也没有叫出一声称呼。林静顾不得细想,奔过去把远山搂在怀里嚎啕大哭。江帆嘴上说着“哭什么”,但也抱着他们一起痛哭了起来。可远山,只是张着嘴无声地流泪,从始至终没有说出一句话。
经过检查,远山的声带没有任何损伤。穿白大褂的医生爷爷说他的病与其在喉咙,不如说在心里,猜测他可能遭受了强烈的心理创伤。。远山一边顺从地做着各种检查,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父母。他知道他们在说自己。毕竟自从被解救出来后,远山要么半夜哭醒,蜷缩在角落里;要么整日埋头于书本,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江帆和林静都不敢询问远山的遭遇,把他带到北京的大医院做了更权威的诊断。远山被确诊为癔症性不语症,属于心因类疾病。他的声门无法闭合,出不了声,但能咳嗽和打喷嚏。目前医学对这种疾病的认知还不深,远山每周都需要来复健机构进行发音训练、会话训练、实物配对等语音练习。
为了远山的复健,江帆把自己的公司从石家庄平移到了北京。林静也辞去工作,专心在家照顾远山。虽然搬到了千里之外,林静一直没有忘记小雪。等到他们在北京安顿下来,生活渐渐回到正轨后。林静记挂起小雪的七岁生日要到了。她给小雪亲手织了一件毛衣,买了她最喜欢的橙黄渔夫帽,打包好准备寄回福利院。
可江帆对于这件事的反应很大,他们爆发了在一起多年以来的最大争吵。江帆的心里一直有个疙瘩——远山是在看望小雪的路上丢的。江帆觉得是林静把太多心思放在别人的孩子身上,自己孩子才会丢!
面对江帆悲痛的控诉,林静愤怒异常。可她无从辩解,因为她也一直在为弄丢了远山而深深自责。两人在争吵中都说出了许多无可挽回的气话,冷战了好几天。最终,还是江帆率先妥协。他自行把衣服带到公司,以公司的地址和电话寄给了小雪,署名为“生日快乐”。
听完妈妈漫长的讲述,小雪陷入了良久的沉默。最终,她开口说道:“我想和院长奶奶说说话。”
爷爷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福利院的电话号码。
电话那头的院长奶奶,听起来非常无奈:“没错,小雪。林静她真的不是你妈妈。咱们福利院里收养的没有姓名的孩子,男孩姓党,女孩姓国。你的全名是国小雪。因为你是在小雪那天,被放在福利院门口。那天真的太冷了,灰色的天空中飘着雪花。你那时也就才一个月大,冻得像个小鸡仔,连哭声都没了。我心疼坏了,赶紧把你抱回来。你的旁边只放了两罐没吃完的奶粉,没有字条,也没有信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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