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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也不敢。”
如今祖母对冯氏已失望透顶,何况这桩事,如今家里人谁都想压着瞒着,生怕泄露出去丢了脸面,王珍更是如此。她那番话,也只敢拿到她面前说说,私下只怕比谁都害怕旁人再提起此事。
连枝见她如此坦然,心中那股子害怕倒是也少了许多。
而后两人也就未再说话,只是继续朝二房走去。
……
午间的时候,王珺刚用完午膳,正想找几个管事过来说话。
外间如意便来回话,道是:“三少爷来了。”
王珺虽然不喜欢三房那些人,可因为祖母的缘故,对她这位三哥的感情倒是要比旁人深上许多。不过到底如今她是害了人家的母亲,她这位三哥又是个聪慧的,保不准……不过她也没说什么,既然人来了,自是该好生招待的。
何况他们两兄妹也的确许久没有见面了。
由于如今两人年纪都大了,自然不好再像以前那样没个避讳,王珺便让人在外间的正厅置了茶果糕点,又让如意先去回话,说是拾掇下便出去。
等由连枝稍稍拾掇了下,王珺便起身出去了。
正厅里。
王祀应该是已经沐浴洗漱过了,穿着一身水色锦衣,青丝以玉簪半束,其余披于身后,没了早间的那股子疲态和尘土味,如今在屋中的那个青年风度翩翩,嘴角噙着一抹温和的笑,见她进来便搁下手中的茶盏笑道:“七妹来了。”
“三哥。”
王珺朝人行了一道家常礼。
而后便依了他的话,坐在他身侧。
丫鬟奉来茶盏,王珺握于手中,饮了一口才看向王祀,嗓音温和:“三哥才回家,怎么也不好好休息,祖母若知晓又该心疼了。”
“我今日还约了几个朋友,因着时辰还没到,便把出门给你带的礼物先送来……”王祀一面笑说着,一面是把桌上的锦盒推到人前:“这些都是各地的小物件,算不上值钱,却胜在一个有趣。”
“我知你不喜金玉就爱这些,便收罗了不少。”
王珺耳听着这话,倒是一怔。
她的目光朝王祀的脸上落在那只锦盒上,而后也没说话,只是搁下手中的茶盏,伸手打开了锦盒,就如王祀所言,这锦盒里的东西的确都不算值钱,可活灵活现却很是有趣,有跟小童一样的泥塑娃娃,也有一些陶瓷物件。
或许是察觉到王珺并不似以前那么开心,王祀略有些讶异得说了一句:“怎么,七妹不喜欢这些了吗?”
王珺闻言,倒是回过神来。
她忙抬了头,与人笑说道:“我很喜欢。”
或许是时光久远,她倒是忘了,以往王祀每次回来,都会给她带不少当地的有趣物件,她每回收到都很高兴,只是如今的她剥去如今这一个身份,身体里还藏着另一个成熟的灵魂。
那个灵魂对这些年少时的物件,早已谈不上多少喜欢了。
不过不管如何,她还是得多谢王祀这一份心意,因此等到合上锦盒的那一刹那,看向王祀的时候,脸上的笑意也变得越发明媚起来:“多谢三哥。”
看着眼前的少女恢复成以前的那副模样。
王祀原先心中的奇怪倒也渐渐消散,想来先前王珺对他不似以往热情,应该是因为母亲和两个妹妹的缘故。想到这,他便又温声说道:“家里近来发生的事,我也都知道了,三哥知道你受委屈了。”
“三哥代替母亲同你说一声抱歉,至于阿珍阿珠,以后三哥会好生管教她们。”
王珺闻言也只是笑了笑,她细长的指尖轻轻绕着那锦盒上的纹路慢慢滑动着,嗓音也一如先前那般温和:“三哥实在多虑了,三婶是长辈,至于五姐、八妹也是自幼与我一道玩大的,我们都是一家人,哪里用得着这般生分。”
只要三哥是好的,她自然也愿意把他当做她的家人,可若是让她再同三房那几位扮得一副真情意切的模样,那就不必了。
何况就算她想,只怕她那位五姐,也是不会同意的。
耳听着这一番话,王祀竟是微微愣了下。
等回过神来……
他才又笑道:“倒是三哥多虑了。”
这话说完,他似是想起什么,问道:“我听说九弟跟随朱先生出去游历了?”眼瞧着人点了点头,王祀才又笑着说道:“今年出门的时候,九弟还是个小孩,没想到如今竟然也长大了。”
他的声音带了些感叹,而后是又一句:“去外头走走也好,九弟生性聪慧,来年一定能够高中的。”
王珺闻言,脸上倒也浮现了一抹笑意。
前世小祯因为母亲的死不能参加科举,后头又无故身亡,今次……她若是参加科考的话,一定能够高中的。
只是想起三哥上回科考,并没有高中,王珺怕说起此事让人忆起此事,便也只是说道:“他就跟个皮猴似得,我也不指望他能高中,只希望他能听话些。”
王祀耳听着这话却只是笑了下,没再说话。
因着还要出门,他也就没有久待,只是又与人说了几句便往外走去。
走到外头的时候,他想起先前在三房的时候,母亲和阿珍的哭诉,原先一直舒展的眉毛也不由自主得收拢了些,他没有回头,只是回忆着先前的王珺,他这位七妹比起以前,的确是变了许多。
而王珺眼看着王祀离开,也没说话。
倒是连枝说了一句:“都是一家子,三少爷比那两位小姐可好上许多。”这话说完,她是又看了眼那只锦盒,而后是又笑着说了一句:“也难为三少爷还记着您喜欢这些,这些东西瞧着不值钱,却用心得很。”
“奴是按照以前那样,给您放在多宝阁上?”
耳听着连枝的询问,王珺却没说话,等到身边人又问了一句,她才垂眼朝桌上的锦盒看去,说道:“不用了,收起来吧。”说完,眼看着连枝面上的诧异,她也只是笑道:“我如今管着家,每日不知要见多少管事,若让他们瞧见,没得觉得我小儿心性,好欺负。”
连枝闻言,倒是立时便反应过来了。
府里的人本来就觉得郡主年幼,若是再摆出这些,难免觉得郡主什么都不懂,好欺负,想到这,她便抚着胸口,心有余悸得说道:“可亏得您说了一句。”这话说完,她便又跟着一句:“回头奴就和如意把屋子重新收拾一通。”
这些事,王珺惯来是不管的,便也没说什么。
只由着他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