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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聊了一会儿,紫烟不敢久留,便要告辞,晓荣再三挽留不住,只好送她下楼。
这天晚上吃完饭,红卫便招呼大家坐在一起,他说:“我有一位同事的亲戚是一家网络公司的副总,他妻子在外企当翻译,他家以前有一个老保姆,家中有事突然回老家了,现在想重新找一个保姆,主要干一些家务活,他家的活不多开的工资很高,我便推荐了紫烟。”
紫烟舅妈坐在小沙发上,听了红卫的话后,早就按捺不住了,几次想打断红卫的话,但还是忍住了没说,等红卫的话一讲完,她便拍着沙发扶手激动地说:“好啊!好啊!当保姆不带孩子,只做家务很轻松,真是太好啦!我看紫烟可以去,明天就带紫烟跟人家见见面。噢,还不知道一个月给多少钱哪?”紫烟舅妈张着嘴看着红卫,那眼神像是对他说:“你快点说!你快点说啊!”
“包吃住,一个月700元。”红卫道。
“700元!可以啊,当小保姆,一般人家能出五六百元钱,就算不错了。这家人的确不错呢!”舅妈不住地点头,脸上露出微笑来。
“妈,你先得征求一下紫烟的意见,看她愿不愿意给人家当保姆,得让她自己做主。”红兵在一旁插嘴道。
“紫烟一天不出去工作,就得在家里闲着一天。当然,紫烟也别介意,我不是说你在我们家白吃白住,我的意思是让你赶快找点事儿做,你家里不是急等着用钱吗?有事儿做总比待在家里强吧!”舅妈说上海话语速很快,紫烟大概意思还是听得懂。
“妈,我的意思是说,紫烟大老远从新疆到上海,不是来当保姆的,一个月才挣700元,那能干什么呀!”红兵继续跟母亲争论道。
“到上海来怎么了,到上海来就是掏金赚银的?要这样的话,全国12亿人都到上海来捞世界了。上海人就那么有钱吗?若有钱,我们家怎么还住在这个小破房子里。我说红兵啊,你不要太心高气傲了,你看你,快28岁的大姑娘了,还窝在家里。你看看你们同学,一个个的哪个都比你强,跟你一起长大的阿娣,结婚七八年,孩子都上学了。还有那个名叫……对,名叫朱倩的那个女孩,听说她现在到美国读书去了。你看你,年龄都这么大了,连个对象也没谈过,在邻居面前我的头都抬不起来,这能不让我着急吗?前段时间,我好容易托人给你介绍了一个,你倒好,嫌人家长得难看,但人家有房有车有钱,条件多好。没多久,这人很快找了个姑娘,不也好好地结婚了嘛!难道你真想让妈为你操心一辈子?你也得替你爸妈好好地想一想啊!”
舅妈用发抖的手不停地指指红兵,一口气说了这许多的话,说完便大声地咳嗽起来。
李娟赶紧给她倒了一杯水,说:“妈,你千万别着急上火啊!”
“妈,你哪壶不开提哪壶,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处理好了,不用你操心。如果你真的嫌我烦了,明天我就向医院申请宿舍,搬出去住。”红兵不等大家说话,便噔噔地跑上了阁楼。
“红兵,你别生气啊,妈也是为了你好啊!”李娟追过去劝红兵道。
起初,红卫介绍紫烟去给别人当保姆,紫烟心里面是一百个不愿意,自己大老远地来到上海可不是来当保姆的。
但看到刚刚发生的一幕,她突然觉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舅妈嘴上虽然没说,但自己可以感觉到,她的到来给这个家增添了许多的麻烦和不便!为了不再过多地打扰这个家,她想早一点离开。于是,她鼓足勇气,决定去干这份保姆的工作。
打定主意后,她走到舅妈身旁,轻声说道:“舅妈,你千万别生气,当保姆没有什么不好,只要是凭自己的劳动靠自己的双手辛勤挣钱,我都可以去干。”
“哎,这就对了,还是紫烟明白事理,将来你一定会有出息的。只要你懂事听话,你家借我们的钱,什么时候还都好说。你先干着保姆这份工作,舅妈会想办法,再给你另找个好工作。这年头啊就这样,当保姆,活虽然累点苦点赚钱少点,那总比去偷去抢去当***好吧?”紫烟舅妈说到后几句话,望着阁楼,故意把声音提高了许多。
“妈,你也别生气了,我给紫烟介绍这份工作,主要是想让紫烟跟着那夫妻俩学点东西,不管是学电脑知识,还是外语知识,对于以后找工作都有好处。你看你们争吵了大半天的,也不知道都说些什么!”红卫待了半响,倒有些生气的样子。
“表哥,谢谢你了。如果方便的话,明天咱们去跟人家见面好吗?”紫烟向红卫道。
红卫见紫烟说话始终底气不足,便说:“紫烟,你要想好,别太委屈自己了。如果真的不想去,哥也不怪你,会给你想别的办法的。”
“哦,不不,我不是不想去,说实话,我内心里还是渴望得到这份工作的。”紫烟竭力辩解道。
“好吧,约好时间后我们就去。”红卫说完便回自己屋里去了。
紫烟、舅妈、李娟三人在客厅里,又默默地坐了一会儿,随后舅妈摆摆手说:“睡吧,睡吧,都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