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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知道雪莲生长在极寒的高原,为何绽放于海岛?
因为那里有我的妈!
我在脑海中寻遍所有赞美的词句都不足以表达,唯有雪莲的美丽高贵纯洁无私的品格才算般配她。
前两年,在一次母亲生病后,有位德高望重的邻居面对村里村外赶过来看望的邻里说“小珍珠是阿拉众家大人”。
珍珠是母亲的名,因父亲和母亲的名子同音,故分了大小,叫得也顺口。
“众家大人”,也就是说是村里所有人的共同父母,什么样的人才够这个资格?
母亲的童年经历了太多的不幸。3岁失去了母亲,14岁失去了相依为命的姐姐。
善良纯朴的乡人邻里为她撑起了蹋下来的天,呵护这株小树苗在风雨中长大成树。
前18年的恩赐,她用所有的后半生去报答,整整60多年。
我从来没有问过母亲从3岁失去亲娘到长大成家经历了什么,也没有问乡里邻居给了她多少的帮助。
我怕我娘回忆往事会过度悲伤,更主要的是我觉得实在没有必要,因为我对这个山村的情和爱的体会,已深深的铭刻在不算年轻的心田。
我没有考证过先辈何朝何年何因何缘迁居于此地,打我记事起到现在也就三个族姓,分别为张家、泮家、腾家,生生息息至今发枝展叶到20多户人家。
但只要有红白大事就是一门大家庭。
去年父亲过世,我因为肩负公职,一直到确定父亲已无生命气息才匆忙返乡。
到家一看,村里所有人包括已迁居城里的都自发地相互招呼着来帮助料理后事。
“守望相助,亲如一家!”
此时此刻我泪如雨下,不知是因为失去亲人的悲痛还是那份温情。
听大人们说起过,在我4一5岁的时候,母亲重病住院生命垂危之际,大队书记带着全村各户的一个代表步行4个小时,带着乡上的公文请求医院不惜一切代价抢救母亲。
“她的身上系着七条人命!一定要救活她!”
20多号男女就是这是这样嚎着哭着把她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母亲得的是急性脑炎,死亡率几乎百分之百。据说当时舟山医院用了最好的药,全部免费。
当时我们兄妹5个最大的姐姐还不到16岁,比我小的妹妹还在吃奶,上面还有高龄的爷爷和父亲的母亲,我们也叫奶奶。
在母亲的一生中,把村里所有的人都看作亲人,只要别人有需要,只要帮得上,都会倾其所有,根本不计图报。
甚至对外村的或者过路有难之人。
我都记不清有多少挑货郎担的、捕蛇的、做手艺的,因为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到了饭点叫到家里吃口便饭,有时还给点路费。
上个月清明节陪老妈去医院挂水,边上一位大娘拉着老妈的手,问:“你不是乄乂阿哥的老婆吗?我是乂乂啊,老早老早我到你们那里采棉花,你帮过我记得法啦?”
母亲摇摇头。
我知道那个村距我家蛮远的。母亲怎么记得了怎么多,或许她只记得了别人对她的好。
家里有好的新鲜鱼虾进门,她总会先留出二份给长辈们去吃。
记得那次我抓来20来条河鳗,烧熟后整屋弥香。我跑过去要吃。
她说“慢点,先打点给公公吃。”
她打了满满的一大碗送去给族上的长辈。
这鳗是我从干了水的水库里抓来的,记忆特别的深刻。
到现在我都会时常在聚餐时把家里有的鲜鱼、虾干、鱼干带给朋友同事,看他们吃得津津有味,别提有多开心。
母亲对父亲也是很谦让。她知道做上门女婿不容易,非到万不得己,谁愿意啊?!
她让我们兄妹5人中3人姓父姓,以延续父姓家族的香火。
在父亲病重弥留之际,她总是嘱咐我们:“你爹从小吃了很多苦,到了这里也没享啥福。”
其实父亲50多岁以后就不干重活了。
她的心里只装着别人!
记得我高二那年,有一次可以考市里重点班的机会。母亲知道后,拎了一篮鸭蛋去我的化学老师家,那个姓翁的老师是我表舅的堂弟。
我从骨子里了解母亲,她可以尽一切帮助穷人,但打死也不会去把结权贵。
我知道那是一件她这辈子做过的最违心的事。为了我们的前程,她一定是经历了内心深处多少痛苦的抉择!
我为拥有你这样的平凡而又伟大的母亲感到骄傲!
你是普陀观音娘娘从雪域高原栽种到海岛小村永绽光芒的雪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