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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的不会的,你也长的很好看啊,凤公子才气高,肯定眼光也高,不会看上我的。”令狐慧怡真有点害怕,连忙解释。
高畔像个怨妇:“这还差不多!”
两人已经聊了好长时间,高畔本想与她讲明自己从没去过烟花巷,稀里糊涂却说到了凤岩,竟然一点都不觉得困,缓缓坐下道:“等三个月过后,我们回到家,凤岩应该也就回来了,我带你去梧桐苑。”
见他语气放缓,令狐慧怡附和道:“好啊好啊,凤岩,凤尔崖,还真想见见他呢。”
高畔起身,一边拾掇碗筷,一边道:“我去收拾东西,天色不早了,你赶紧睡觉去。”
答应一声,令狐慧怡撑个懒腰:“陪麟德哥哥转了一天了,是该好好睡一觉了。”
说完欲走,到门槛却突然转过脑袋,道:“高畔,你今晚不许进本姑娘房门。”高畔无心道:“睡得跟猪一样,谁稀罕进啊?”
令狐慧怡腼腆,偷偷碎了一口,不再理他。
九
接下来两日,高畔与令狐慧怡与往常一样,挽起胳膊在霞帷谷四处游玩。万里无云,春光乍好,高畔给令狐慧怡讲些小时候的趣事,怎么去国子监偷老先生的酒,怎么去骑神尺殿脊的走兽,逗的女孩儿咯咯直笑。
又讲回家了如何如何,祖父是多么的慈祥和蔼,母亲又是多么的善良温软,梧桐苑的凤尔崖,国子监的薛染光,还有爱喝花雕酒的简章,放荡公子哥儿林奕,无不引得令狐慧怡心驰神往,只盼这三个月快点过去,飞到溪云城去。
霞帷谷如同一线天中夹的一块巨石,两边都是深渊,巨石上生长花草,有溪水,有动物,风景秀丽,四季如夏,是再好不过的隐居之处。何芷和岳翔居住此地已近两百年,除了修建三座茅屋,再没有破坏任何霞帷谷原始景象。高畔和令狐慧怡在谷中漫游,少年为了显示自己,偶尔抓一两只雉鸡,河里涝起一两尾鲜鱼,在林间烤食,二人一起劳作,言笑晏晏间,令狐慧怡倒把叶初渐渐忘了。
三日午间时分,何芷岳翔归来,何芷依旧是冷着一张脸,不露喜怒;岳翔却面色铁青,惶恐不安,似乎很怕高畔,相见不过三句话就低头走开。高畔心中甚奇,倒懒得去打搅二人,每日只和令狐慧怡载笑载言。
如此又断断续续过了十几日,高畔风寒也好的差不多七七八八,何芷每天让令狐慧怡送的药剂量也逐渐变少。
十七日晚上,高畔冷冷吃了最后一剂驱阳药,顿感神色一爽,迷迷糊糊倒在床上。
这晚何芷和岳翔却再未睡着,两人躲在茅屋内,一灯晦暗如豆,岳翔藏在灯光后,半个脸庞隐在黑暗里,蜷缩身子,不停的用粗手摩挲玉剑,静静看着桌前的何芷伸出细指轻轻拨弄桌上药物。
岳翔欲言又止,可终究是说出来了,他语调一改往日豪爽,嗓子压的很低:“药师兄,真要如此行事?”
桌前的何芷抬头,眼光直直勾住窗外夜色:
“鹬蚌相争,大有可为。”
岳翔放下手中玉剑,行至桌前,随手捏起一味黑乎乎草药,喃喃道:“老夫怕他身子骨弱,撑不住霸道凌冽的剑意。我们,不如,不如传他三焦经,如何?”
何芷低声道:“胡闹!”
岳翔道:“有孙继盛在,量他也翻不出多大的浪。”
何芷无奈道:“孙家全家是怎么死的,就是说服江菲淹,放出孙继盛,他会听你的?”
岳翔争辩道:“国事为大,孙皓是个拎得清分量的人,他要报仇,复国之后我答应他,去兴陵自尽好了。”
何芷摇摇头:“小儿之见,两百年未见,其人心性如何,已难可知,且不说孙皓,直言当下,刘大人让高畔带着玉剑出谷,除了强加在身,又有什么法子,玉剑在手,千军辟易,凌云好个借刀杀人的毒计。”
这三日两人偷去了玉京,找到隐在城中的凌云和刘钰,备言详情。凌云道:”飞卿兄,你想想,玉剑在那女子手中不过是个累赘,可在高畔手中,便是斩将夺旗的神兵,堂堂天下第一邪剑,在一女子手中杀人多,还是在一将军手中杀人多?复国之先,就是坏国,成顺两国间有个高畔提着玉剑杀来杀去,试问,两国精壮能臣死绝死尽,何愁大兴不盛?”刘钰补充道:”不仅如此,还要重新淬体,再有珍藏的剑决枪谱,都交给他,此举乃为我大兴造一乱国利器,须知,他会的俞多,于我等俞有利。”
岳翔怔怔思考,没有说话。
良久,岳翔对何芷道:“大兴复国,足足准备了二百年!外有凌云顶风冒雨说动利害,内有李泽一生孤独看守皇陵。就算是,就算是孙皓,江雪几个超然世外的废人,也无不思念着大兴再起!承刘大人的意思,把三焦经传给他又有什么错。”
何芷叹了口气:“既然你说传,那就传吧,也不差这一件,只是将来孙继盛如果造反……”
“那就让许绍炎去杀好了,杀不死,大不了我们一起下去陪先帝。”
二人不再说话,桌上的药物已经配好,幽幽泛出蓝色光芒,何芷低着头二指拨弄,静静道:“差不多是今夜亥时三刻,时候快到了,你去准备东西吧。”
十
但凡武境,总计有七,第一为虹霓,初入妖氛,得窥大道,原流泉浡,冲而徐盈;混混滑滑,浊而徐清。第二为衡构,阴阳错合,相与优游竞畅于宇宙之间,遂大通冥冥者也。第三为太昭,天墬未形,冯冯翼翼,洞洞灟灟,是为太昭。阳施阴化,得而后行。第四为丹水,通体于天地,同精于阴阳,一和于四时,明照于日月。
前四境如人之一生经历,初生来世,婴儿哇哇大哭,似乎多难多舛,即是虹霓所指。此时需要做出抉择,权衡利弊,是生是死?衡者,量物之器;构者,联合继续也。等到壮年之时,则冗事纷纷杂杂,多如牛毛,量力而行,终究将自己累成颓然老人。但凡做人,既能和光同尘,又能随心所欲,那就是通晓了人间诸般规矩而不违,能为我所用了。
虹霓初入门庭,是新生婴儿;衡构登堂入室,是少年意气;太昭拖梁换柱,是立业之时;丹水堂前对花,却是垂暮老人。用及武学,虹霓在入,深解武学总纲;衡构在分,是刀枪剑戟,还是拳脚棍棒;太昭在杂,若学剑便学尽天下剑谱,见尽剑术高人,无论是何种剑法,何种剑道,皆有涉猎;丹水在归,纳百家之长,融于炉中,自成一家,这就要凭各人悟性如何。
第五境为定宴境,与天合德,与神合明,所欲则得,所恶则亡。第六为九旋境,有圣人勃然而起,乃讨强暴,平乱世,夷险除秽,以浊为清,以危为宁,故不得不中绝。第七为化极境,精诚感于内,形气动于天,则景星见,黄龙下,祥凤至,醴泉出,嘉谷生,河不满溢,海不溶波,可破虹霓矣。
后三境定宴在意,九旋在行,化极在变。由衡构入丹水难,丹水入定宴则更难,至于修到化极境者,自古以来只有一人——魏道陵。
叶初为衡构境初入;
令狐桀为丹水境大圆满;
李泽为九旋境初入,停滞不前凡二百年;
何芷为定宴境,
岳翔自号“剑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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