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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心软,唯恐磕坏了,搪塞说:“我这就令人去太医院传太医来。”
洛公主跪谢,侯景暗地对使者说:“去太医院,找个资历职阶最低的来,莫要找老成的,免得万一把萧衍给救活了。”
使者去了一回,按照花名册比照了一回,唯有太医徐绥,官只六品,年龄履历最小,当下喝道:“侯丞相召见,徐绥徐大人,速速入宫。”
徐太医整了整袍冠,背着枣红药箱,随着使者入宫,见了侯景和洛公主,叩头说:“下官太医院徐绥,拜见丞相。”
侯景看了看这个太医,年龄尚小,大喜,说道:“吾皇病重,有劳徐太医救治。”洛公主也下拜说:“徐大人,万事拜托。”
徐太医答应一声,使者引着他入内侍疾。
徐太医拿条红线,绑缚在梁武帝手腕,轻轻一按,说道:“此症乃痰火病引发,吾皇年老,本就元气不足,引动肾气不足,当灼心脉,元气散去大半,已无救也。”
一侧的胡医倒吃了一惊,躬身拱手道:“下官乌哈努,敢问先生,所用诊脉之法,前所未见,所诊却与下官一致,为谁所传?”
徐太医拱手说:“乌哈努大人客气了,此乃道门五术·医之术,道医门派林立、渊源极多,此悬丝脉,乃祖上单传,外莫能知。”
胡医再拜,说道:“下官僭越相请,可否传于下官,广为治病救人?”
徐太医说:“道门医之术,修习不易。下官三岁时就被送入药房,吃住在彼;五岁识得百药之名,六岁苦读医书、习得药性,至十岁就随族人坐诊,再过六年,方有小成,总共学了十三年。并非下官不肯传授,幼时孩童心性,单纯而专心,下官尚且用了十三年;大人今已弱冠,所学多是巫医一脉医术,若从头来学,恐怕没有二十年,习不了此术。”
胡医看了眼使者,拱手说:“下值之后,下官亲赴太医院,再做请益,徐大人先自便。”
徐太医一揖别过,随着使者去面见侯景和洛公主。
洛公主问道:“徐大人,皇祖父怎么样了?”
徐太医跪地,回禀说:“并非下官不尽力,吾皇病重,即便华佗亲临,也已无救。最多撑持至今夜,请公主爱惜凤体,节哀顺变。”
侯景暗喜,扶住公主说:“公主,莫要伤心过度。”
洛公主心力交瘁,竟尔晕倒在地。
徐太医连忙按脉,说道:“公主深受打击,精神紊乱所致;下官回去,煎一幅宁神汤,将军派人拿回来,两剂必复。”
侯景说:“有劳徐太医了,公主娇弱,也见不得此等生离死别之事,正好养病,免得伤心。”
徐太医以煎药为名,告辞回去了太医院。
傍晚,梁武帝悠悠醒来,只觉口内焦枯,唤道:“老魏,去拿些蜂蜜来润口。”
魏公公去了一回,回来跪禀说:“吾皇听禀,侯丞相门禁甚严,索之不得。”
梁武帝听了,心下烦闷,一口气上不来,叹息而逝。
一帘雪夜霜有词《浣溪沙》,愤慨萧衍曰:
宗庙倾危铁甲寒,夷神不佑枉参禅,徒留笑柄落青编。
枉有健儿争宝座,唯承弱女佑残年。苇舟引渡岂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