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春阳照耀着,空气中弥漫着莫名的草木的香气,萦绕在鼻端挥之不去。
    张延龄眯着眼睛看着保定府的方向,然后他看到张隐孟亮等一干将领挎着长刀在阳光下大踏步的走来。
    身上的盔甲哗啦啦的作响,靴子踩在地上发出咚咚的声音。
    “禀报侯爷,准备的差不多了,该动手了。”
    张隐等人拱手行礼道。
    张延龄轻叹了一口气,一口将茶水喝干,站起身来。
    抓起放在一旁的尚方宝剑,举步往阵前行去。
    众将领跟在他后面,不知侯爷要干什么。
    张侯爷来到鸟铳亲卫藏身的工事里。
    一群亲卫忙挺胸行礼。
    张延龄摆摆手,眼睛看着前方城池。
    “元成,喊话。
    给他们最后一次机会。
    让那个赵燧立刻弃城。”
    张延龄道。
    赵元成拱手称诺,转过身来双手拢在嘴边,朝着保定府城墙方向大声叫喊起来。
    “城上的守军听着,我家侯爷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
    那个叫赵燧的反贼,立刻撤出保定府,交出城池。
    这也是你最后活命的机会。”
    打铁出身的赵元成孔武有力,嗓子也大。
    嗡嗡的话语声在山野间回荡着,城墙上听得清清楚楚。
    怕对方听不清楚,赵元成又扯着嗓子叫了一遍。
    但这第二遍没有喊完,一只弩箭呼啸而来,噗的一声斜斜插在工事上层的泥包上。
    溅起的泥土落了张延龄一头一脸。
    周围众人忙抢上来询问张延龄是否受伤。
    张隐道:“侯爷还是不要费心思了,都这种时候了,那姓赵的不会投降的。
    他可是连刘七的命都不顾的。”
    张延龄脸色沉了下来,呸呸呸的吐着嘴巴里的泥土,沉声道:“我知道他不会同意,但我总要仁至义尽。
    他该死,有些被裹挟在其中的人不该死。”
    张隐沉声道:“侯爷不是说过,拿起武器的便不是百姓了。
    站在阵前的只有敌人。
    他们手中的弓箭刀枪照样要我们的命。”
    张延龄微笑道:“说的是,是本侯妇人之仁了。
    我不该如此的。
    罢了,准备进攻。”
    号角呜呜呜吹响,这一次是真正的进攻的号角。
    京营步兵列成阵列,刀枪出鞘,盾牌举起,开始整齐的向阵前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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