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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瑾等人跳的再高些,再恣意妄为些,引发的众怒再多些,才能在将来清算的时候更加的团结一心众志成城,才能达到想要的结果。
气球在不断的吹大,总有要爆炸的那一天。而那一天也并不会远。朝廷里安静平和的表象之下,弥漫着越来越诡异和紧张的气氛。
有趣的是,相较于刘瑾等人的行为,建昌候这里倒是表现的很低调。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建昌候仿佛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之中一般。大部分时间都在锦衣卫南镇抚司衙门里呆着,也没有和刘瑾等人有过频繁的接触,甚至连宫里也只是去了两回,而且是去拜见张太后而已。
不过,他倒是似乎喜欢上了外出踏青。这段时间,他一共带着家中妻妾去他的西山庄园游玩了五次,每次都是举家出动,浩浩荡荡。南镇抚司的锦衣卫亲卫们自然也跟着去了,不过这也无可厚非,毕竟曾经遭遇过袭击,调动南镇抚司的人手保护也无可指谪。
而从牟斌那边得到的消息是,无论是在南镇抚司衙门里,还是在其他方面,张延龄都似乎没有再搞什么秘密的活动,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当然,牟斌也承认,对于张延龄的行踪的盯梢是有缺失的,比如张延龄在西山庄园中做什么事情,便一无所知。只知道张延龄在西山庄园之中大兴土木,从西山矿场采购了大量的青石碎石,购买了大量物料。更有不少遮掩的严严实实的车辆满载货物运往西山庄园之中。
牟斌派去盯梢的人试图接近西山庄园详查的时候便遭遇到了张延龄手下人的盘查,差点露馅。最后不得不已路过为名搪塞过去。
种种迹象表明,似乎从那日朝会之后,张延龄便决定要低调做人,改头换面,以避免成为他人瞩目的对象。甚至有一种刻意妥协,换取外庭和其他人的宽恕的感觉。
但是,外庭文官们,内廷大佬们和牟斌等人怎么可能会忘了这个罪魁祸首。他张延龄早已是众矢之的,早已是肉中刺眼中钉,那是绝对不可能被饶恕的。不管他怎么低调,也不可能被原谅。
张延龄当然没有闲着,也没有像别人所想的那样保持低调,希望得到原谅和宽恕。张延龄对局面没有任何的幻想,他紧锣密鼓的进行着自己的准备。
三月十九,三十只鸟铳火枪全部制作完成,并完成全部的测试。
三月二十六,野狗岭下方第一座石窟洞穴开凿完成。
四月初五,经过层层选拔之后组建的鸟铳火枪亲卫队正式成立,鸟铳正式下发到三十名亲卫手中,展开大规模的射击训练和三段击队形的演练。
四月初十,双短管短火铳制造成功。
四月十八,改进后的纸包弹进入流水作业,日产纸包弹三百发,使用提纯火药,射程更远,威力更大。
在此期间,张延龄同刘瑾等人在积水潭边的山野宅院会面数次,双方进一步的确立了合作关系,商议对策。双方都明白,对方不会善罢甘休,眼前的平静只是暴风雨之前的安宁,后续必有大的动作。
张延龄对于刘瑾有如此清醒的认识颇为惊讶。更让张延龄惊讶的是,刘瑾居然已经笼络了外庭的几名文官为其所用。兵部侍郎刘宇,吏部侍郎张彩都成了他安插在外庭的眼线。
而且,在几次交谈之中,张延龄对刘瑾也有了进一步的认识。刘瑾的胆子比自己想象的更大,目标也更大。言谈之中,刘瑾对当年土木堡之变中的太监王振居然极为钦佩,视为偶像,这让张延龄咂舌不已。
对于宫中的一些事情,张延龄当然也有所耳闻。但张延龄并没有劝阻刘瑾等人的行为。张延龄知道,刘瑾必须通过这种投其所好的方式获得朱厚照的宠信,若不加固和朱厚照之间的关系,便失去了最大的靠山和对抗内外之敌的本钱。而这,恰恰也是自己所需要利用的一点。若是刘瑾等人在朱厚照心目中地位不重,自己跟他合作的意义何在?
总之,即便有着耻于和阉党同流合污的心理障碍,但在现实面前,张延龄还是克服了这种心理上的不适。即便知道刘瑾将来将是一个大毒瘤,但是在面对内外廷强大敌人的当下,此刻的合作势在必行。
五月初六,经过了长达半年的建造。位于笔架山的泰陵正式完工。五月初九,弘治皇帝的棺椁隆重下葬在地宫之中。当墓门关闭的那一刻,朱佑樘的一切也都似乎在世间抹去。如释重负的朱厚照在次日上午便下旨宣布了一个让文武官员惊愕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