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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莲师傅最后还是被带到了锦衣卫,静慈不放心,一路跟着,沈炎不放心静慈,让手下全部撤退,自己陪着静慈一起护送清莲师傅。
林文景坐在马背上,对一旁走路的清莲道:“你这徒弟倒是忠心。”
清莲不语,有些心疼静慈,她看了看一直陪着静慈的沈炎,心中有些明了,曾经的她也爱过人,她看得懂沈炎看静慈时的眼神。曾经,她以为自己和莲溪庵可以护静慈一生平安,如今,她得重新考虑考虑了,也许只有足够强大的权势和一个足够爱她的男人才能护她。
林文景继续道:“不知道这小尼姑在你心中的地位如何。”
他想用静慈威胁清莲,清莲师傅不回答这个问道,反问他,“你找到她,想如何?与你一同报仇吗?”
黑夜中,林文景的眼神如嗜血的狼,每每想起爹娘倒在血泊中的画面,他浑身都疼,“身为林家后代,这是她应做的。”
“那时她才六岁,也许不记得了。忘记了,成为一个普通女子成长,不好吗?”
林文景牵着马绳的手紧握,青筋爆凸,许久他才道:“家仇未报,她不配。”
清莲师傅抬头仰视他,借着周围火把的光,她看着他线条分明的下颌,十年前初见他,是在林家的院子,他那年十岁,是个阳光的少年郎,性格温顺,待人有礼,她一直记得他那声‘清莲阿姨’,十年后的他,成为了锦衣卫同知,成为一个心中只有仇恨和杀戮的人。
“六年前,她就已经死了。”
话音落,林文景眼神颤抖,很明显,他被这个消息震惊了,随之而来的,是失落、悲痛,就像被人抽掉了最后一缕气息。
“出人家,不打诳语。”他一字一字咬着说完,他的声音隐隐颤抖。
清莲心里默默向菩萨赔不是,她也是无奈,她这十年来不愿静慈落发,是想有朝一日静慈能像普通女子一样嫁人生子,而不是去报仇。所以,她会好好藏着静慈,不让林文景发现。
清莲师傅道:“慈儿,莫再认贼作父了。”她的一声慈儿,让林文景动容,他本名林文慈,十年前,干爹收留了他,让他改名林文景,从此,他有了新的身份,东厂俞公公的干儿子。
“到了。”林文景没回道她,看着她在夜色中走进昭狱,坐在马背上,拉绳子,调头来到静慈跟前,沈炎下意识将静慈拉到身后。
她的眼神很像很像记忆中的娘亲,时间太久了,他都快忘记娘亲的模样,他很想她,“你今年多大。”他猜想,也许,她是妹妹。
他不知道清莲师傅早前便多次告诉静慈,若有人问她年龄,不可实话实说。静慈道:“十八。”
十八……林文景失望,她真的只是长得像而已。
“沈大人,这尼姑有趣的很,你可得看紧了。下官现在得进宫将今日沈大人的壮举如实告知圣上。“
他要去告状,不成!静慈快步上前,拔剑指向林文景,“林大人,师傅已经跟你走了,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你又何必节外生枝。“
“哟!“林文景弯腰,手肘撑在马脖子上,手掌撑着下巴,饶有兴致看着静慈,“小尼姑,我可是朝廷命官,你为了沈炎不惜对我拔剑,莫不是动了春心。“
“一派胡言。“
林文景直起身子,对沈炎道:“沈大人,我可帮你问了,她说一派胡言,怕是郎有情,妾无意。“他看着静慈,思忖片刻后道:“小尼姑,你若是想我不告诉圣上也行,明日一早,你来锦衣卫找我。“
“找你做什么?“她警惕看着林文景。
“别怕,你是个尼姑,我能对你做什么?明日你来了便知。“他拉拉拉马绳,走了几步,忽然停下来,回头对静慈抛了个媚眼,“小尼姑,明日你自己来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