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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选择近支血脉给你延续香火,你的威名与事迹朝廷还会整理成册,将来记入青史,留传后世!”
南楼将领似乎想最后挣扎一下,可是终究是头一歪,死在了那里,而老成之人抱着他咬牙切齿得在那里痛哭,手都掐入了自己的肉中而不自知,在他泪水中漂浮起了当年老爷不在家,他与夫人春宵一夜的场景,世人皆以为是老爷老来得子,只有他和夫人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唉!机关算尽,十几年心血毁于一旦啊。
话说阿达与隐老率领众人穿梭于高楼宅院之间,起初并不熟练,但是到了后来,颇为得心应手,几刻之间便来进城之处,阿达见城头安静,皆是两衙禁军的旗帜,心知必然是刚才安排的人已经得手,于是吩咐众人道:“大家快随我逃出城门,返回西戎大营!”
隐老道:“慢,这是瓮城,以防有诈,我先率领几人进去观瞧,若是无异样,两门皆开,你等再进!”
阿达道:“还是隐老有见识,我差点误了大事!”
于是隐老率领几人,做着防备,小心谨慎的走向城门,不一会,有人出门招手,以示无险,阿达得到信号后,招呼众人道:“各位快随我出城!”
众人皆称是,于是一伙人飞速涌出城门,可是当所有人刚涌出城门时,忽然听到一声重响,背后的城门的千斤闸落了下来。
众人皆是一惊,只听城头一个声音响起:“恶贼,你们以为你们能逃的走吗?”
阿达与隐老一惊,他们一听便知道这是夏太师的声音。
阿达抽箭搭弓向声音来处大喊道:“太师,为何不肯露面啊?”
只听夏太师一阵大笑道:“哈哈哈哈!恶贼,你的手段当我不知,但凡我一露面,谁能挡得住你的一箭之力?”
而这时眼尖之人已经大喊道:“将军,快走啊,前门的敌人正在放千斤闸!”
阿达一惊,忙望去,只见几个人正在前门城墙之上正在放下千斤闸的铰链,他再转向放箭时已经来不及,前门千斤闸正要落下,忽然众人看到一个魅影一闪,等众人反应过来,定睛一看,原来是隐老突然出现在千斤闸下,用双手托住了千斤闸。
隐老大喊一声快走,便在那里闭气不再讲话,浑身黑气缭绕,一股尸臭之气顿传遍四周,众人皆是一惊,夏太师首先反应过来,大喝道:“快放箭射死他!”
汉军顿时反应过来,箭术精湛者纷纷向隐老射去利箭,可是这利箭射在隐老身上仿佛如同射在石头上一般,夏太师见多识广,立马反应过来,这是邪术铁尸之术。此术以自身灵魂血肉为献祭,召唤万千无法轮回之尸鬼前来咬食自己的血肉和灵魂,就在此时,这些尸鬼冤魂为争一口血肉,往往会爆发出强大的力量,如此众多的尸鬼集合在一起,便可坚如磐石,世间任何利器也难以洞穿。不过一旦血肉与灵魂啃咬殆尽,这些尸鬼也就一哄而散,这个施术之人便永远消失在这个婆娑世间,这个消失是永远消失,不是简单的死亡可以比拟的。
阿达也反应过来了,含着泪大喊:“兄弟们,快走啊!”
而夏太师哪里会放过他们,随即下令道:“放箭射手众敌军!”
于是众汉军纷纷射向西戎众人,西戎众人现在也不抵挡,拼命的向城门冲出去,当然,有人被射倒,也有人冲出去,但城门毕竟只有一个,大部分人都无法及时冲出城门,所有人都开始逐渐倒在血泊之中,而阿达看着这一切,他脑子一震,都走到这一步了,他能用的计谋本事都已经用尽,他实在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了。
他眼眶湿润了。他已经有些慌乱,就那么呆呆的站在那里,也许死亡对他来说是一个最佳的选择,突然一个人替他挡住了一箭,阿达一把抱住替自己挡箭之人,只见这个替自己挡箭的人用最后的力气说道:“阿达,跑……跑……出去,杀光汉狗,替我们……报……报……仇……”话还未完便倒在那里不起了。
阿达看着在场的一切,大喝道:“众位,听我命令,先用死去的兄弟尸体挡箭,从靠近城门处的人逐渐有序的退出!”
众人一听,你望了望我,我望了望你,开始按照阿达的命令有序退出。
而夏太师听人给他汇报了瓮城之中情况,再加上自己所听,叹息道:“西戎乃是强敌啊,都到如此境地,居然还能有序撤退,真乃国家之不幸啊!”
紧接着道:“我旧时南征时,曾遇一林中老者,其地潮湿阴暗,多有尸鬼聚集,老者传授我,每遇此时,则以阳刚男子屎尿破之,今日之事,不知可行否?”
手下之人忙回复道:“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夏太师随即道:“速令军士以沾染屎尿之箭矢射施放铁尸之术之人!”
手下之人忙称是退去。
不一会,突然无穷无尽的箭矢射向隐老,只见隐老四周鬼哭狼嚎,有黑气不断散去,而千斤闸一点一点的开始下落,众人一看不好,忙跟阿达说:“阿达,你今天尽力了,赶紧出去啊,留着有用之身为我们报仇!”
阿达此时看着众人,泪眼婆娑道:“可是……”
众人道:“我们是把你当兄弟看待,你快走吧,不然来不及了。”
阿达扭头擦拭掉自己的眼泪道:“没有众位,我不能独活,你们让我回去怎么见你们的妻儿老小啊!”
可是话语未完,阿达突然感觉几个人把他强制拖住,一把拉向城门,他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几个人拖出了城,这时只听一声巨响,阿达身后的千斤闸落了下来,而随后传来了瓮城中剩余人马被射杀声,咒骂汉军声……
阿达抬头看着已经逃出的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深知现在已经天亮,自己及手下又无马匹,必须得尽快逃离,否则天光一放亮,夏太师派出骑兵一追杀,自己这伙人必然还是逃不脱生死。
可是正当他要安排众人之时,突然听到震天动地的声音,紧接着他一细听,大喊一声:“不好!”
可是一切早已经注定,他们眼前逐渐出现了一排一排的重甲骑兵向他们冲了过来,那些骑兵逐渐的变大,仿佛一阵风一般便从自己身边一掠而过……
西云关距离碎石城不远,不过是四十里而已,但是日常大军所需粮饷物资,却是要每日都要按时运到,每日卯时,碎石城中所有用度必须运到,纵然事多繁琐,但是杜公公毕竟久在宫中,为人谨慎,而且又有在皇帝身边服侍的威望,自然所有事情都能安排的有条不紊,西北碎石城也未曾断过一日粮饷。
这夜,深夜又快到子时了,眼看运输粮饷的队伍要出发了,可是所有车马都还在那里等待,只见几个小内监扶着一个伛偻的身影,正在一辆一辆的查验要发向碎石城的车辆,而走近了趁着灯光才看清那伛偻之人原来是杜公公,其身体原本就不好,经过宸妃之事一吓,已经是心力交瘁,如今来到西北苦寒之地督运粮草,更是让他的身体力不能支,如此以来,又是苍老了几分。
旁边扶着他的小内监道:“干爹,这些事情交给孩儿们就行了,西北的夜寒气这么重,你身体又不好,万一染了风寒,你要多保重身体啊,你长寿才是孩儿们的福气啊!”
杜公公叹了口气道:“唉!身负王命,不敢有半点疏忽啊,你我在宫中,出些差错顶多丢了自己的性命,可是在这西北,万一出了错,自己丧命事小,耽误了朝廷的大事,那就罪过大了!”
接着他又道:“历朝历代以来,皆以为我们太监是内臣家奴,世人多是看不惯,别人犯一分错,便是一分错误,我等犯一分错,便是要口诛笔伐,还要在史书上留下恶名,如此一来我等当更为谨慎。”
他想了想又说道:“陛下刚刚登基,这是陛下的第一件大事,而陛下将如此重任委托于我,难免朝中之人骂我竖阉干政,期盼我出些错误,万一有个差池,我名声是小,陛下怕是要担恶名,而以后你们更是绝了上进之路,一辈子只能混迹于深宫内苑之中了!”
小内监忙称是。
杜公公验看完最后一车,跟小内监说:“狗儿,你是我所有儿子中最精明,最可堪大事的人,我才把这身家性命放在你身上,这距离碎石城虽然只有四十里,但是路上你要万万小心,切不可大意!”
狗儿忙道:“请干爹放心,狗儿就是死,也绝不辜负干爹重托。”
杜公公道:“好好好,那你出发吧,早点走,早点到,宁可咱早到等人家,不要让人家催咱!”
狗儿忙道:“是,干爹,还请你老人家回去休息!”
杜公公叹了口气道:“我看着你们都走了,我再回去吧,这样我安心!”
狗儿知道劝不动杜公公,便跪下行礼后,上马打鞭带领着运输粮草的队伍向碎石城进发。
一路无语,当天快要亮的时候,他们也接近碎石城了,狗儿让人点检点检了车马一辆也不少,他便放下心来,只要等城门一开,粮草一交接,然后他这趟任务也就算完成了,心中压的这块石头也就可以放下了。
狗儿向众人道:“大家暂时休息一下,然后准备进城!”
可是正当大家休息之时,突然眼尖之人举手指向城门道:“爷爷,你看,那里有人!”
狗儿笑道:“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那人却说:“爷爷,他们好像是逃出城的!”
狗儿一惊,笑容马上从脸上消失,他跟随杜公公来西北为了立下功勋,他是刻苦研读过兵书以及各种地理志的,他马上意识到不对,这个时刻城门根本不开,也不可能放人出城。
他忙从怀中抽出,前些年皇帝赐予的千里镜,传说此镜可以观看千里之外景色如同在眼前,宫中只有一对,这还是海外进贡给先帝的。当年他立下大功,先帝让杜公公收他为义子,还赐予他此物,他一直将此物视为自己的骄傲,带在身旁,不想今日居然有了大用。
他用千里镜仔细观瞧之下,不觉身上的冷汗都流了下来,这些人虽然只有简单内衣,并未着盔甲,但是他对那些内衣再熟悉不过了。因为那些内衣是他掌管织造的,那分明是两衙禁军的内衣。
他放下千里镜,沉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不容他沉思只听手下人惊呼:“看,骑兵!”
他忙举起千里镜一看,顿时心里凉了一半,他嘴里喃喃自语道:“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手下之人看见狗儿如此,忙问:“爷爷,怎么了?”
狗儿一边看,一边说:“那是夏太师的铁甲骑兵!”
手下之人好像放下心来道:“那又怎么完了!”
狗儿继续用千里镜仔细看着城门下的厮杀,半晌之后他放下千里镜道:“你知道他们杀的是谁吗?”
手下之人想了想道:“那自然是西戎贼人了!”
狗儿愣了半晌道:“西戎贼人?哪里是西戎贼人,他们屠杀的是手无寸铁的两衙禁军!”
手下之人皆是一愣,所有人都交头接耳小声议论,不敢说一句话。半晌有人问道:“这怎么可能?”
狗儿从愣神之中回过神来道:“怎么不可能,事实就在眼前,夏太师狼子野心,隐忍多年,如今终于露出狐狸尾巴……”
手下之人还不懂,问道:“爷爷的意思是?”
狗儿从马上回头看了一眼所有的众人,斩钉截铁道:“夏太师谋反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