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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感叹着,忽然来到一个街市,人慢慢多起来了,路上也慢慢繁华起来了。蒋敬回头道:“此处便是我们潭州州治所在地长沙。”
马车慢慢停了下来。蒋敬回头道:“路上人多,道路拥堵,此路不通!”
黄钺便叫李行、李道下车询问路人,前面发生何事。一会儿,两人回报:“前面知州断案,州人好奇,相约前来听案,故而道路堵塞!”
黄钺道:“蒋大哥,我们也去前面听知州断案吧?”
蒋敬道:“如此甚好,我也正有此意。”
于是,将马车赶到一个小巷,留下李行、李道守车,蒋敬和黄钺领着李替、李天,一行四人挤进州衙听案。四人皆是彪形大汉,谁又能挤得过他们,一会儿工夫,被四人挤到跟前。仔细打问,却原来是知州王罕断案。
此州一向号称多事之州。前任知州多以威严治理州事,王罕独以仁义宽容治事,而州中诸事,也都治理得很好。此州有一个疯老婆子。她曾多次向前任知州,申诉冤情,因言语混乱,没有条理,知州听不清楚她的申诉,先后几任知州,都认为她是疯子,精神错乱,对她乱骂一通,将她赶走。王罕上任后,这位老太婆,又来申诉。王罕手下的人,依照上几个长官的先例,正要将她赶走。王罕阻止,并命人将这位老太婆,领到州府来,让她慢慢说话。老太婆说话,依然语无伦次,但仍有能听明白之处。王罕听了一遍,不是很懂,便给她端来一碗水,请她喝了,慢慢再讲一遍。王罕听了几遍,终于弄明白了。原来她本是某人的原配正妻,因为她没有生孩子,而她丈夫后娶的小老婆生了孩子,等丈夫一死,她就被小老婆赶出家门,家中财产,尽为小老婆所占有。她曾屡次诉讼于官府,都没有人为她主持公道,故而气愤变疯。
王罕问了半天,终于弄明白了。立即派出衙役,带来其夫后娶的小老婆及有关乡老、街坊、证人,秉公断案,查看证物,下令追还那个小老婆侵占的家产,分给疯婆婆所应得的一部分。
现场听审的官民,无不称赞王罕:积压多年的悬案终于结案了。王罕当堂讲道:“做官不是作威作福,要将心比心,人饥如己饥,人溺如己溺。对百姓之疾苦,不可袖手、冷脸待之,要有耐心、爱心。”
黄钺等听了也十分佩服。蒋敬忍不住代表听审的官民,当场赋打油诗一首以赠:
“想作好官并不难,待人如己摸心坎。清明知州讳王罕,审案毫无不耐烦。一碗净水端得平,两袖清风看得见。这样做官人人赞,千秋万载美名传!”
王罕是进士出身,做过宜兴县知县、广东转运使、潭州知州,自然看不上蒋敬的这首打油诗,但毕竟是代表民众心声,无关诗文好坏。于是,将蒋敬、黄钺等请上后堂,表达谢意。蒋敬、黄钺也不敢说自己出身“梁山反贼”,只说来自京城开封,现在殿前司做事。王罕也免不了让座、赏茶,上了水果糕点。四人听案听得口干舌燥,也不客气,吃了几块糕点充饥,端起茶水一饮而尽。也不好为守车的李行、李道讨要几块糕点,立即告辞出来,寻找李行、李道。
找到停放马车行李的小巷,却发现马车、行李和李行、李道都不在原地,立即分头寻找。正找之间,忽听蒋敬叫道:“这是车上的糕点!”
黄钺等围拢来,只见蒋敬拿起一块绿豆糕点说道:“这个绿豆糕点是我们乡下小吃,本来是准备路上吃的干粮。潭州城里一般不多见,而且这么好的吃食一般人不可能随便乱丢。”
说着,黄钺等沿着这条路追寻,出城的方向又发现一块同样的绿豆糕点。这就对了,这是有人留下暗号,引导出城。于是,蒋敬、黄钺等沿着出城方向追赶。追出城外,远远看到马车停在路边,不想要逃跑的样子。蒋敬、黄钺等人围拢上去,车后走出一人,只见其人六尺以上身材,二十四五年纪,三牙掩口细髯,十分腰细膀阔,袖口挽起,露出一身女人似的白肉。蒋敬忍不住气喘吁吁地骂道:“燕青,原来是你这小贼......害得哥哥好赶!”
燕青抱拳道:“哥哥好本事!一块糕点就能找到这里?”
蒋敬骂道:“你道哥哥的‘神算子’大名......只是拨珠算账?”
黄钺道:“哥哥!兄弟想问哥哥一声,那两个看车的兄弟现在何处?”
燕青笑道:“这位兄弟莫不是黄钺,你......还活着?”
黄钺笑道:“哥哥尚在人世,兄弟怎敢先死?”
燕青苦笑道:“活着好啊......兄弟们活着的还剩几人呢?”
蒋敬怕提起这些,众人又得伤心。于是骂道:“别说那些没用的,人死不能复生。那两个看车的兄弟现在何处?”
燕青笑道:“都在车里睡大觉呢,我还能把他们怎么样?”
黄钺上前,只见李行、李道两人正呼呼大睡。心中起疑,目视燕青。只见燕青在每人脸上喷了一口水,两人都惊得睁开眼,坐了起来,不知发生什么事了。
蒋敬骂道:“你这小贼,用的什么手段?”
燕青笑道:“一点蒙汗药就让他们睡了这么长时间,哥哥还敢叫他们照看车辆?”
李行、李道两人听了,羞红着脸急忙下车,躬身叫道:“燕头领好!”
燕青还礼。黄钺道:“这四位兄弟都是以前卢头领部下。”
燕青笑道:“这几位我自然认识,都是自家兄弟,就当开了个玩笑,以后自当谨慎才好。”
李行、李道道:“谨遵燕头领吩咐!”
蒋敬道:“兄弟在此地居住了?”
燕青笑道:“兄弟我自离开队伍后,居无定所,近日才到潭州地界。原在街头买了一个小宅子,因上街闲逛,贱内被一个官宦子弟调戏,兄弟咽不下这口气,将那恶少暴打一顿。谁知那恶少纠集了一帮泼皮,上门闹事,被兄弟打出门去,不想他们还是不想放过,夜里便来烧毁了兄弟家的大门。兄弟便将贱内藏到一家客栈,寻找那恶少踪影。今日在此找着,跟踪那恶少,却原来进了县衙去了,一打问,原来是县令家公子哥。正在想应变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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