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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可以快些赶到,晓得吧!”
“噢,好滴,崔叔!”大鹏连忙应声着爬上三轮车。
崔叔这会累的不得不随地坐下,不停喘着粗气,“小陆,德运,你们赶快把人先送去医院,我暂时在这歇歇,随后再赶过来哈!”
“好,老崔,也真是辛苦你了!那你就在这里先缓缓哈!”用手抹一把额头上的汗,陆婶掉头继续在后面,帮忙尽力推车向医院赶。
又不知骑了多长的时间,总算是看到医院闪烁的灯光,和大门在不远的前方了。仿佛看到救星一样,那就是生的灯塔和希望之门。
“到了,到啦!——哥,你看沙——姆妈有救啦!——”慧玲第一个兴奋的拍着巴掌,跳着脚,高声喊起来,还忍不住拍了拍车上大鹏的后背。
“赶快把担架推出来,接患者,验血,准备血浆输血——”一个年长的男医生熟练的组织其他医护人员,像要投入一场大的战斗一样,“你们都赶紧各施其责,通知所有值班人员,准备好器具,尽快消毒好,直接进手术室。患者已脉搏微弱,瞳孔开始放大了,要采取紧急措施救人。
整个大厅从安静到嘈杂,再到安静,都在秒速转换。呆呆站立一旁,汗水不断从头上滚落下来,悄悄砸在寂静的地板上,另一部分向雪白的天花板蒸发。很快又凝结成小水珠倒挂在头上,与他们两兄妹有些失神的眼睛一起,木然地看着,一个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在眼前忙碌着,穿行着,穿梭着棉花糖的质感,棉花糖的颜色,包裹着的内心,或许也有棉花糖的柔软和甜蜜。
七上八下的心依旧忐忑不安,他们两不停的默默念叨着,“求求你们,一定要把妈妈救过来啊!”一高一矮的兄妹俩,唯有陪着自己灯光下瘦削又单薄的影子,此刻在心中共同无声的,千万遍的呼喊着,“姆妈,你一定一定要活着哈!”
慧玲真想摇动她名字里的铃铛,捂紧刚才扶着妈妈时沾在手心里的血迹,默默祈祷,这滴血会听到,那妈妈梦里也一定能听到他们的呼喊,只到她醒来!“求求您啦!老天爷哈!求您让妈妈快些醒来吧!”
这里也是大鹏和慧玲他们偶尔不得不来,陪着受伤的妈妈疗伤的地方。好像前不久,被爸爸打得浑身青一块紫一块,也是他们扶着快走不动道的妈妈过来看诊的地方。
这里对于他们在熟悉和陌生之间,安静和嘈杂之间,冰冷和温暖之间……
有熟悉的红十字,熟悉的大门,一直都是那么雪白的墙壁,以至眼熟的医生和护士。每次都会遇见的,却是陌生的,不同面孔的病人与他们擦肩而过,或许每个人打心里都不愿意在这里把陌生变成熟悉。
每次走进大门,都是安安静静的凉风过来迎接他们。可安静就在他们进来的下一秒,或被痛苦的呻吟,嘶嚎,或嘈杂的抢救声打破。
每一次触碰到冰冷的担架,冰冷的桌椅,冰冷的挂号单,处方单,化验单,就期盼着快点挂上冰冷的药水瓶,会在下一刻的相互碰撞中,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回荡的声音仿佛在不断轻吟着,治病救人,救死扶伤!然后再期盼着医生护士,能用微笑早一天给自己下发通知,你好啦,可以回家啦!那早一天的微笑中,满溢着无限的温暖,在心头流转着,回归的棉花糖一样的甜蜜。
“小家伙,怎么又是你们!受伤的是你们的妈妈吧!她急需手术,要家属签字,你们家大人呢?”一声温柔的问话打断了还在发呆的兄妹两。
“噢,我们就是家属沙,签字?——要不,让我来签,行吗?我是家里的老大噢。”大鹏赶紧接过话来。
“这,不行啊,你年龄太小,还没到法定年龄,不能承担法律责任啊?就算签了,也没用啊!怎么看不到你家大人呢?”
“我爷爷,对,他就在后面,他老走的慢,马上就到,要不我先替他签了,回头他过来就跟他说哈,应该是一样的吧?!”
“那,我得先问问我们主任,他说行就行。”
“谢谢护士阿姨噢,我爷爷真的随后就到的,帮个忙,求求你们主任通融通融哈,好不好啊?!”大鹏生怕被拒绝,耽误了妈妈,说着就“噗通”一声,跪在护士跟前。
“哎哟,快起来吧,孩子,我会尽力跟主任说的,如果你爷爷马上来,主任也应该会同意的,别着急呀,孩子,这些都不是你这么小的年龄该做的呀!”护士心疼的弯腰扶起大鹏,看着这个一脸忧郁和无奈的少年,这些过于成熟的所作所为,完全超出了他的年龄范围。
她接着转身进了手术室,很快就又微笑着出来,“小朋友,我们主任特许了,别太着急哈!我们都会尽一切努力抢救你妈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