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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别想了。”洛飞羽心中默念,接过新郎递过来的一杯酒,啜饮了一杯。却感到一阵腥甜花香弥漫在腔内,不由皱眉:“这心心念念的‘杏微’没有想象那么好喝啊。”
顾靖遥接过了一杯,也是喝了一口就停了下来,却无论如何也不想再喝了。新郎见此,以为二人不胜酒力也不再强求,自顾慢慢喝着。
洛飞羽却想借着新郎酒劲,想要向新郎问些什么,却被顾靖遥扯了衣。
顾靖遥朝新郎道:“在下不胜酒力,头有些昏涨,出去走动片刻。”说完,就示意洛飞羽朝外走。
新郎官点点头,仰头饮净一杯,喃喃道:“这‘杏微’先前从未听说,却想不到却如此好喝。”
待顾靖遥关上了门,洛飞羽就略有不满:“你来外头作什么。”
顾靖遥将洛飞羽拉到了一边,左右顾盼了眼后,悄悄地与洛飞羽说道:“方才我们喝的‘杏微’,有些古怪。”
洛飞羽点头道:“确实是,太腥了。那小二净跟我吹牛……”
“不是。”顾靖遥微眯了眼:“这个‘杏微’,与我中午喝的那个不一样,像是被加了什么东西。”
“什么?!”洛飞羽心中一颤,略微有些乏倦了。这一事消弭作古,一事又再度浮出水面,堵塞住心头的感觉,确却是不好受。但他隐隐觉得,这一连串的事也不是偶然,各事之间必然有自己的联系。
“会是什么东西。”洛飞羽道。
顾靖遥沉思片刻,道:“恐怕是某种血。”
洛飞羽听言,咂巴了几口嘴,那股腥气又飘起,他不由得毛骨悚然。
红白烛,掺血酒,同时事发,并且是在这大喜夜晚。
婚宴之夜,红烛代表喜庆,酒代表了长久,无一不表现出来对婚姻的美好祝愿。那么这本质上的差别会带来些什么?
洛飞羽想到了什么,迟疑道:“丧事中,血液招魂,白烛镇魂。始作俑者的目的,是不是就是想招什么魂魄?”说完,洛飞羽飘忽地朝顾靖遥的怀中看了一眼。
顾靖遥道:“红烛在新春时具有驱邪之效,酒亦然如此。若是按里边这样布置,应当彼此抵消,毫无功效才对。”
里边传来汩汩的酒流入碗的声音,看来新郎一刻也未停酒。顾靖遥见洛飞羽的目光,意识到了,探手捂怀,道:“恐怕是我这聚阴铃起了作用,令邪物压制住了正物。”
洛飞羽道:“那先把这个放回客栈去吧”
顾靖遥摇头道:“不行,聚阴铃若是离了人体,便无人体阳气来维持铃中阴阳,那么阴气就会聚集,进而找来魂魄,这个法宝实在是阴邪异常。而城内也没我所熟识信任的人……”
洛飞羽叹了口气,打量几下四周,无奈道:“那我们先离新郎房内远点吧,看其他地方也没有什么较阴邪的布置,唯独就新郎房内最阴邪了……当下,我们要找到布置新郎官房的人。”
这时,从里边传来新郎的声音。因为极其细小,听得有些不太清。
“新郎在和谁说话,喝多了吗?”洛飞羽道。
顾靖遥看了眼门,道:“或许喝多了在说胡话吧……别管了,正事要紧。”
二人下了楼。
可在楼下行了一段时间,也寻不见新郎母亲的身影,酒楼内的人也不知在何处忙活。二人当下无事,晃悠悠地就荡到了酒柜旁。洛飞羽也没有见到先前的那位少女。
“春风、寻秋、桂枝……”洛飞羽念着排列在酒柜上的酒名,忽地目光就在一坛酒上停下。
“杏微?”洛飞羽瞳孔一缩。对啊,这里就是酒楼,哪里还需要外边运酒来?而自己方才从客栈来到酒楼的路上,却是遇见了那个店小二带人运了酒过来。
他看了顾靖遥一眼,从顾靖遥眼中同样也有疑色。
“这婆婆……恐怕是有问题的。”
洛飞羽本想要说出那点小二有问题,顾靖遥却突然说出他的观点,便改了口道:“为何?”
“我今日凌晨从野鹤谷归来,本想着到城内客栈歇息。到门口时却发现有人打着灯,我起初以为是更夫,也就没在意。直到她主动叫住了我,我才知道她是一位老妇。”
“当时也怪,天色如此晚,与我并行的还有几个人。有几人是走在我前方,可她却略过了那群人,只扯住了我,这不是很可疑吗?”
洛飞羽沉吟片刻,也道出了先前遇到这婆媳时的细节。
洛飞羽恍然道:“对啊!那女子实在反常。”
“……恐怕,我们入套了。”顾靖遥冷道:“背后的那人,估计想假借我们完成什么事。现在,我们最好什么事也……”
就在此刻,从二层楼传来了一声刺耳的尖叫,击碎了原本的欢歌笑语。
洛飞羽与顾靖遥心底彻寒,飞快跑了上去。拨开驻足在新郎房前的人们,看到了新郎那七窍流血的面孔伏倒在了暗红色的酒面,森森可怖。
虽然他们已不是第一次见到死人,但在此刻他们看到时,却是由心向外的发冷。
周围的烛却在顾靖遥踏入后瞬间熄灭。在漆黑之时,隐约从窗外听到窸窸窣窣的碎响,借着地上的月光,可以瞧见有一连串黑影在跃动。随后,在几乎同一时刻,房内八十一盏烛几乎同时燃起。明亮起来后,却发现,新郎的头部被蒙上了一块红布,这块红布与蒙在新娘头上的那块一致。
洛飞羽想要向顾靖遥问些什么,但顾靖遥却一字未说,身影宛如鬼魅一般,从窗户跳了出去。
“……”
洛飞羽愣愣看着顾靖遥的背影,察觉后边战战栗栗的人们,身形都紧紧缩着,目光却都还是远远望着这边,竟没有一人是与自己站在一块。
虽心中有着惶恐,但是这块布蒙在这究竟是为何,他终归要一探究竟。
洛飞羽蹑手蹑脚走近了,猛地一拉盖在头上的红布,却发现面朝自己的是头发。迟疑了片刻,心底不忍升起一股恶寒,赶忙将那布迅速蒙盖了上去。
刚刚他明确看到了新郎五官,而现在却只能看见头发,那说明……
说明新郎的头颅,在刚刚漆黑的一小段时间被活活扭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