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晨正愁消息闭塞,如今有现成的送上门来,怎舍得错过。
    审一场自然免不了,能问出多少内容来,就全靠实力了。
    奸细道:“在下并非贪生,实乃不曾防备自家人,不瞒将军,若不是将军突然发难,将军身边的三五个小校,也拿不住在下。”
    叶晨听了此言,赞许道:“听起来好像有点本事,看在你还算爽快的份上,这样吧。
    我给你一次机会说服我,等你说完,如果我依然觉得你是奸细,那么,就算你真不是奸细,我也把你杀了,此树,且当你葬身之地。”
    叶晨说完,微微抬手,示意对方可以开始陈述。
    这奸细也不含糊,张口就来,似乎真怕被杀了,说得是有头有尾、有鼻子有眼。
    对方既然肯配合,叶晨也不矫情,几处关键的地方叶晨打断陈述相问,皆如实而答,叶晨故意挖的几个坑,对方直接回答不知道。
    来来去去,叶晨点头,上前给松了绑,赏了些酒肉压惊。
    此事还真是一场乌龙,这斥候本事不差,至于那一叠军令,一共十张。
    如果发放对象包括冉军的部队,这人从此地一路向西,最多明天也就发完了,至于有没有命发得完,应该由安排事情的人来考虑。
    据此人交代,这一批斥候一共十五人,就按每人十张算来,这一份命令可以下发到一百五十个作战单元。
    若是大军行动,在不考虑被敌人截获的情况下,一个斥候,一纸军命即可。
    一个命令要发给这么多的作战单元,说明简国在南霄郡的兵力很分散,因为分散,所以人数也不弱,聚合起来应可与冉军决战。
    叶晨待此人吃喝了一阵,又邀其过招,对方也不含糊。
    三招五式一过,对方居然是锦浩宫的路数,这样的斥候,单论武功的话,不弱于弟子规队员的中流水平,至于综合能力,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
    比起前几日军中来报“不在少数”
    的那几个蹩脚斥候,不知强了多少。
    叶晨心中当然还有疑问,顺手制住此人后,便开口道:“最后一个问题,阁老人在南霄?还是南霄附近?你若不说,就算明知你是自己人,本将军一样杀了你。”
    方才问过景府的亭台楼阁,廊道水景,此人在景府时日不短。
    又问了白绢内容,有此一问也不奇怪,就算景冲通晓周易、抑或玄天数术,能掐会算,又如何算得准中霄到南霄的天数,每一个斥候是否尽心尽责赶路,更不可能算准哪匹马跑得快慢。
    说白了,这一次战斗的指挥太过精准,而通过马匹传信这种传递方式,却根本不可能实现精准的信息传递,更谈不上指挥和发生变数的应对。
    战役一路发展下来,简国始终稳稳控制着局面,就连景维行堵门这事儿,也不能简单看待。
    那么,既然景冲实现了对整个战役的精准指挥,只能说明,景冲距离战场很近,甚至就在战场。
    叶晨不会杀了这个出身锦浩宫的斥候,他绝对是景府之人。
    别的先抛开不谈,单单信息的内容,与叶晨所想,便有着不容置疑的相似。
    叶晨对于军令的内容,思考时间有些久,是因为自己的国学文化水平太糙。
    每一张白绢上,除了那方丞相府的相印之外,仅有四字:“他山之石”
    !
    此乃《诗经·小雅》里的一段名句,整句是“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意思是其旁边山上的石头也很多,可以用来打磨自家的玉器。
    这句话隐含的意思,也包括其他国家的人才,也能用来为本国效力;他国发生的事情,也可以成为本国施政,提供经验和借鉴的参考和铺垫。
    简国上下,能发出这一信息的,只有一人,景冲。
    这才是叶晨丝毫不怀疑眼前这位斥候身份的真正原因。
    这些斥候,带着盖好相印的重要文件,却像发传单似的在战场兜圈子。
    把白绢当作传单,发给冉军同样是很好的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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