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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暮脚步一顿,回身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
今天好像睡不了了。
宁培言并不知道自己被听了全程,他在结束后靠在床上休息了一会,然后起身去浴室简单擦拭了下。
出于私心,他还不想洗掉身上被邢暮标记的气息。
湿郁的青草味混杂着雪原气息,让他异样镇定且安心,就仿佛,他被邢暮打上所有物的标签。
宁培言敛起心思,拿出两日没怎么看的终端,发现除了工作讯息外,宁司安果然又发了新的简讯,正是两
个小时前。
哥哥,你身体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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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姐姐来找我问你的情况,我不知道你俩是怎么回事,就把你小时候的事告诉她了。
宁培言看见这句话时呼吸一顿,他堪称匆忙回道你告诉她什么了
对面几乎是秒回,我没说什么,就说了你小时候那场病。
宁培言看着对面的回复,他愣了半响,指尖都在发颤,那她说什么了吗
没有。
看着这两个字,宁培言吞了口口水,不知道该回复什么。
内心隐隐划过一抹失落,男人深吸了口气,将那股隐秘的期待压下去。
他不该存在期待,在邢暮的记忆里,他早已是个死人。
不对,宁培言忽然意识到,邢暮或许连那段记忆都不会存在。
哥哥,你告诉我,其实你早就喜欢暮姐姐是不是
简讯打断宁培言的思绪,男人看着对面的回复,闭上眼,睫毛无声颤抖。
半晌后才回复。
是。
很早很早,比宁司安喜欢上她还要早。
或许是受到冲击,对面没有再有简讯传来,宁培言熄灭终端,转身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镜中的男人发丝微乱,一双湿漉漉的黑眸凝视着自己,分明小腹微隆,可眉眼间却透着一股情事后的余韵疲意,不仅面上,连肌肤上都泛着一层绯色。
想到自己刚刚干了什么,宁培言匆忙别开眼,换了一身新衣服。
只是动作间,偏硬的衣料摩擦到胸前,泛起的疼意使宁培言忍不住抿了抿唇。
这几天胸前总是酸涨,好在还能忍受。
宁培言下楼时,看见女人靠在沙发上,手中还正拿着一份文件。
女人抬眼瞧了眼对方,目光从他泛红的脖颈处一路往下,最终停在某处,神情若有所思。
“休息好了”邢暮放下文件,语调一如平常,仿佛只是单纯询问。
宁培言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别开脸,看着被动过的茶几开口,“桌子我收拾过,打火机我放在盒子里了。”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我没乱翻,也没进你屋子。”
“我知道。”
邢暮让他坐下休息,自己则起身去厨房拿了饮品与水果。
“喝哪个”
一杯鲜榨果汁和一罐杏仁奶被摆在身前,女人扭头看着他,神情自然的询问。
看着熟悉的包装,宁培言微微瞪大眼眸,神情颇为错愕,而邢暮似乎看透他的想法。
“上次看见你宿舍有,回来就顺手买了。”
“我小时候也很喜欢喝这个。”她漫不经心补充了句。
女人拿起杏仁奶,她似乎没看见宁培言一瞬抬起又移开的眼眸,只将易拉罐撬开后递过去。
宁培言抬手接过,那一瞬间,女人温热的指腹重重擦过他食指指尖。
她
看着宁培言忽然泛红的脖颈,不自然将饮料换成右手的举动,心中了然。
刚才用的是这只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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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怎么了”看着男人快藏到身后的左手,邢暮唇角微勾,佯装不经意询问。
“没怎么。”宁培言也意识到自己反应有些大,他不自在的抽出左手,又喝了口杏仁奶,试图缓解尴尬的情绪。
可他显然太紧张,一口气将饮料喝了大半罐。
邢暮惊讶看着他的举动,最后没忍住劝道“就算喜欢也要慢点喝,别呛着,没人和你抢。”
宁培言喉结不断滚动,将口腔最后一口饮品咽下去,他羞赧的别开脸,扯来别的话题。
“你晚上还要出去吃饭吗”
邢暮摇摇头,看着对方似乎松了口气,神情有些欣喜。
像是在展现手艺,在询问过邢暮口味后,宁培言晚上做了三个菜,要不是因为两人吃不完,他看起来会把冰箱食材都炒了。
饭吃到一半,看着终端弹出来的萌宠广告,宁培言想了想,没忍住开口问道“那只叫小白的星兽幼崽呢”
邢暮一愣,惊讶道“你怎么知道它”
宁培言抿了抿唇,将那天在后花园碰见小白和伊洛的事说了出来,只是隐去了他因小白的乱蹬导致小腹疼痛的事。
要不是那只幼崽,他便不会在医务室遇见邢暮,或许现在已经登上去往别的星系的星舰。
也不知是幸运,还是别的什么。
“还有这回事。”邢暮听罢惊讶挑眉,“小白很抗拒接触人,学生们抓它都费力,它竟然还能乖乖让你抱着。”
宁培言也没想到,他想了想那天小崽跑到他怀里嗅嗅拱拱的模样,试探道,“我怀着孕,它或许是觉得气息亲近”
邢暮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顺着说,“说不定是把你当家长了。”
看着女人笑意,他羞赧的别开脸,在对方看不见的角度,也偷偷噙起抹笑意。
他喜欢邢暮,从十四岁那年就喜欢,看见邢暮笑,他亦跟在想笑。
睡觉前,邢暮给赵医生发了一条简讯。
对方很快回复,当然能,逆转的药剂不难搞,这周末我给你送来。
终端被熄灭,邢暮看向床上被遗忘的针剂与测试卡,神情若有所思。
宁培言生病的时间太过巧合,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她要想起那段曾经被刻意遗忘的记忆,这样才能清楚,宁培言到底是谁。
周一那天早晨,邢暮照例起的很早,她在冲过澡后穿上训练营的军装,下楼前瞥了眼客房,在发现关着门不自觉轻下脚步。
宁培言应该还在睡觉。
结果谁料她刚走下二楼,就看见餐桌已经摆好早餐,本该在睡觉的男人正在整理自己的帆布包。
就在邢暮打量着对方时,宁培言也悄悄瞥了她好几眼,整理完书本后温声开口。
“你醒了,早餐我放在桌子上了。”
邢暮打量着对方的穿着,“你今天要出门吗”
“嗯。”或许是起的太早,宁培言鼻音有些重,就在邢暮疑惑对方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大早上出去时,男人又忽然说。
“我要去学校。”
“什么”邢暮错愕看向对方。
宁培言抿了抿唇角,又重复一遍自己的话。
他虽然提了离职,可仍要把这学期的课带完,出了那么一档子事,他不用再怕被邢暮发现,也不用麻烦代课老师。
“等等。”就在男人打算离开前,邢暮喊住对方,她表情变得极为古怪。
“所以你什么时候换了个学校上班。”
“没有换。”宁培言茫然开口,他在说完这三个字便听懂邢暮的言外之意。
男人张开唇却没有说话,指尖下意识扣紧包带。
“我怕给你添麻烦。”他最终垂眸道。
“你不跟我走才是添麻烦。”邢暮收回视线,她没理会门口局促的男人,几口吃完早餐后漱了口便离开。
走前她照例往兜里揣了几支抑制剂,以备不时之需。
宁培言看了好几眼,什么都没有说。
他尝过那个抑制剂的味道,是邢暮掐着他嘴灌进去那次,很苦,一点都不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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