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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晓辰光,东方刚刚泛起一抹鱼肚似的乳白,山区里浮荡着蒙蒙的雾气,有如一层薄纱轻轻掩覆着林梢涧堑,地上有霜,这深秋的清晨,相当寒冷。
雍狷独自坐在一块平扁的石头上,石前是一丛枯黄的杂草,他便从杂草的间隙中注视着破庙的动静,他现在面对的位置,正是那片坍塌的庙墙。
弓囊斜倚脚下,砍刀连鞘横搁于膝,他左颊上的割伤尚未收口,涂抹着一块血红色的膏药。
他的肩伤与左腕的旧创,都已经过重新包扎。
他知道,这次换过药,下一次就难测是什么时候了。
清瘤的脸孔显得有些憔悴,雍狷的下额胡茬子密生,参差不齐的形成青森森的一片,但他的目兴却锐利炯亮,闪动若寒星,在至极的冷凛里,别有一种说不出的酷厉神韵,而透自眸底的杀机,便和这酷厉的神韵凝结为一体了。
他没有行动,只是在等待,等待任何他认为有利的狙杀时机到来。
气温很低,有淡淡的白色无误、雾氲在他口鼻间轻漾。
他人坐在那里,有若盘石,纹丝不动,而这极度的静态,却更反映出涵蕴其中的暴烈前奏。
断垣之后,忽然有条人影晃动。
那人又探头出来左右观望,接着越墙而出,拉开裤裆便冲着墙脚小解起来,沥沥尿声,清晰可闻。
这个人雍狷并不认识,但他知道必然是那两匹狼中的一匹,或是“血狼”单彪、或是“毒狼”罗锐”……他没有猜错,正是“毒狼”罗锐。
雍狷扯开弓囊,搭箭上弦,大竹之矢脱弦而去,几个动作,全在眨眼间完成。
箭身撕裂空气,发出尖厉的声响,而声响落在箭尾之后,白芒突闪,数十尺的时空距离立幻虚无,仿佛箭矢早就已经钉在那个位置上了。那个位置,是罗锐的背心,长箭穿过他的脊梁,透胸冒出。
他整个身子被这猝来的力量撞顶向前,箭旋射进墙内,罗锐的躯体便也紧紧贴上墙面。
在这生死一瞬的历程中,他甚至没有发出一声喊叫。
死亡的类别有很多种,罗锐的死法,算是相当有福的了。
他从头到尾,都不曾感受到什么痛苦,因为痛苦才一开始,即已结束。
雍狷顺手猛带系在左腕上的一根细绳,原来他事前已将细绳结于箭尾,以便收回长箭……长箭只有三支,浪费不得……他回带的力道极大,以至箭身自罗锐背脊抽出的一-,又把这位到死尚不知怎么死的“毒狼”尸体仰扯向后,重重翻跌地下。
箭杆滴洒着鲜血回到雍狷手上,他迅速移位闪走,身形之快,连石头前那丛枯草都没有摇晃一下。
许是罗锐倒地时的声音惊动了庙里的人,“血狼”单彪首先跃出坍墙察看,这一看,不禁看得他须眉奋张,目眦欲裂,一双眼马上转为赤红!
另一张面孔露出在墙后,那是郎五,两只招子还带着惺松睡意,边打着哈欠:“老单,呃,是什么动静啦?”
单彪全身发抖。
透自齿缝的腔调微带呜咽:“罗锐……被人暗算……”
白果眼猛朗上翻,郎五的几分睡意立时被一片寒气驱走。
他毛骨依然的惊喊:“什么,你说什么?”
注视着罗锐扭曲的脸容,凸出的双日,单彪悲愤逾恒的道:“我在说,我的兄弟罗锐吃人暗算了,死得好惨……”
这时,贾如谋、阴七娘、朱乃魁几个业已纷纷赶到,并先后越过墙来。
贾如谋一面观察四周情况,一面冷静的道:“人是怎么死的?”
单彪蹲下身去仔细检视。
不禁热泪盈眶:“被一种利器由背后穿入,透过前胸,对开了两个血窟窿,那人出手的力道极大,罗锐的心肺俱被绞裂,脸上还沾着灰粉,显见是撞到墙上又反弹回来……”
郎五咬牙切齿的骂:“─定是雍狷那狗娘养的干的好事,简直心狠手辣到了极处!”
贾如谋目光闪动。
阴沉的道:“我的推断果然不错,是姓雍的开始向我们反击了,从现在起,大伙务必要提高警觉,步步为营,千万不能有任何疏忽,你们要知道,每─桩小节的疏失,皆足以丧失生命!”
阴七娘摇头叹气:“唉,好好的一个大活人,只在片歇之前还能蹦能跳,就这么眨眼功夫居然便横倒下来再也喘不动气了,真是令人不敢置信……”
单彪咽着声道:“他告诉我只是出来小解一下……谁晓得翻过一堵墙,就连命也没了……”
用力摔摔头,朱乃魁提心吊胆的向周遭探视,但觉后颈窝的汗毛直竖:“大家要留意,姓雍的必然还窝在附近,说不定现下就正在窥探我们,随时随地找机会出手暗算……”
郎五蓦地打了个寒噤。
低声道:“朱老二,你少嚷嚷行不行,这大的嗓门,伯姓雍的听不道?”
贾如谋心头一动。
问道:“对了,乃魁,听说雍狷的射术相当高明,你上次不是见识过么?是否确然?”
一提起那档子事,朱乃魁就脸色汕汕的不大自然:“呃,回师叔的话,姓雍的那手箭法不是弟子替他渲染,拿‘相当高明’四个字已不足形容,简直可以说神乎其技,炉火纯青了,箭出人倒,决无虚发,尤其他那搭弓上箭的快速巧妙,更是见所未见,匪夷所思,弟子如今回想起来,犹一身冷汗,背脊泛凉……”
阴七娘忍不住冷嗤一声:“听听这宝贝说的话吧,昨晚上还数落郎五长人家志气,灭自己威风呢,今番倒把姓雍的抬上九天去啦,我就不信雍狷同那后羿一样,能射下九个太阳来!”
朱乃魁忙道:“七姨,我可没骗你老人家,姓雍的箭上功夫,我是亲眼目赌,‘大空手’尤烈、‘小空手’尤刚兄弟两个七姨总知道,他们的本事不算差吧?那尤刚是死在姓雍的刀下,尤烈却─箭归了西,七姨,仅仅一箭便把尤烈钉死了啊阴七娘沉着脸道:“我看,大概是尤烈太过轻敌的缘故。”
贾如谋微微摇头。
慎重的道:“你也不要做臆测,七娘,乃魁之言,可信度甚高,你想想,罗锐的一身功夫,是如何精悍猛辣?他的反应又是如何敏捷机伶?以这样的身手,犹躲不过雍捐的一箭,对方射术之妙,亦就不可言喻了!”
阴七娘道:“如谋,你凭什么断定罗锐是被箭矢射死?”
贾如谋不徐不缓的道:“从罗锐身上的伤口形状、肌肉翻裂的方向,再加上力道贯注的常性分析,他绝对是被雍狷的长箭所杀。”
单彪插进来道:“贾前辈的话不错,据我看亦是如此,罗锐的身子曾被大力撞到墙上,又反弹回来,他脸颊额头部位还沾着灰土,这种情况,分明是利器经过投射空间的加速度运作后,方才造成的结果……”
阴七娘闷声不响了,一张银盆大脸也跟着紧绷起来。
郎五出声道:“贾老,呢,如今我们该要怎么做是好?”
贾如谋道:“当然先使罗锐入土为安,葬了他以后,我们再开始搜索雍狷。”
朱用魁道:“师叔,大家最好聚在一起,别分散了减损实力,姓雍的正巴不得将我们各个击破!”
贾如谋领首道:“这一层我自会顾虑到,你们每个人务须放机灵点,他那长箭来去无踪,难以捉摸,可别又叫他白白的糟蹋了!”
于是,单彪、郎五、朱乃魁三人开始就地挖坑,或以兵器,或就双手扒土。
贾如谋和他的婆娘阴七娘则负责警戒,一派如临大敌的模样。
挖土的三位亦不敢稍有轻忽,一边工作,一边左盼右顾。
那种栖栖惶惶,惊疑不安的神情跃然脸上,真是个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
雍狷呢?雍狷的位置正在他们的左斜角方位,一棵矮枝低垂的树后。
叶隙间,他露出的双眼冷峻阴寒,毫不眨动,颇有虎视眈眈的味道。
此际,郎五抹了把汗。
仰起脸来问:“贾老,可有什么动静?”
站在一边的贾如谋头也不转的道:“没有。”
阴七娘不耐的道:“如果姓雍的那套玩意真像你们所说的那么利害,一有动静,大伙就会马上知道啦一─箭出人倒,决无虚发嘛,只不晓得倒的人是谁罢了。”
郎五没有回答,心里却暗暗咒骂,边思付着……说不定就是你个老帮于!
贾如谋看了阴七娘一眼,微微摇头示意,阴七娘哼了哼,气呼呼的走开几步。
就在这时,空中传来一声轻细的声音:有如一条长索横带,又似飞鸿振翼,但听来却似在极远的方向,只是这么不奇特的一声轻响,那抹白芒已自左侧的斜角位置出现,仿佛长虹贯日,经天抢地,暴射而至:目标正对着阴七娘。
那声涌到喉间的惊呼尚不及出口,阴七娘已倾力仆滚于侧。
贾如谋的反应尤其疾如石火,利剑抖削,以无比的快速挥向白芒。
但见冷电闪擎,寒辉四溢,“当”的一声白芒歪弹,却仍穿过阴七娘的右腋,将她整个人扯带三转,一屁股跌进旁边控得一半的浅坑里!
贾如谋顾不得察看阴七娘的情形,狂啸声起,人同大鸟凌空,挟着一溜眩目的剑光,倏然遥扑白、芒射来的地方!
这位“不老金刚”的身法够快够急,但状况的变化更为诡异难测一─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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