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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小区没有电梯,厉醒川一言不发地将人背上了楼。
拿钥匙打开门,漆黑的客厅残留檀香,凌素慧的房间没有动静,也许睡了也许在念佛经。
他一手扶着背上的凌意,一手拿手机照明,进卧室后直接将人扔到了床上。然后就是洗澡、换衣服、关灯,一切如常,没有任何异样。
他看起来并未动气。
躺到床上,旁边睡着小火炉一样的凌意,正张着嘴轻轻喘息,把这么一张小床喘得全是淡淡的酒气,“厉醒川,厉醒川厉醒川。”
醉了敢叫全名,字正腔圆。
厉醒川觉得难闻,翻身朝向窗户。
没多久,身后就凑过来一颗毛茸茸的头。凌意趴到他背上,下巴硌着他的肩,一开口岁数徒然小了好几岁,“你怎么不理我?你理我吧,你理我理我。”
一边说一边用两只手从背后抱着他,先是尝试把他翻过来,见翻不动又在他身上打了个艰难的滚,结果差点儿从床边掉下去。
厉醒川眼疾手快地从后面扯住他,只听他惊呼一声,轱辘一下又滚回来,紧紧搂住厉醒川的腰,还很后怕似的说:“摔死我了。”
这回算得逞了,以险些摔死为代价。
厉醒川不理他,他就把嘴唇凑过来贴住凸起的喉结,额头在下巴跟颈窝之间找到一个最舒服的位置,“摔死我了醒川,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救命恩人醒川,恩人醒川。”
从来也不知道这人喝多了话会这么多。
他每叫一次名字厉醒川的喉咙就跟着紧一下。试图挡开他,可他锲而不舍地将手从睡衣下摆钻进去,带着手汗覆在紧实的腰肌上,温热的指腹一点点磨动。
这样缓慢又轻柔的动作,说是摸又不像摸,一寸一寸的,像舌尖舔过。
“醒川你有八块腹肌呀。”他笑起来还有点无邪。
厉醒川强行把他的手抽出来,用被子将他裹紧。可他手脚并用地往被子外爬,身体滑得跟泥鳅一样。
厉醒川真打算闷死他,被子用力盖住他的头。仿佛因为棉花被比其他的被子都要沉,凌意在里头挣扎着喘息,边喘边叫醒川的名字,声音又闷又湿。大约叫了十几声后,突然就有一只手伸到里面将他猛地拖出来,扳着肩摁在了枕头上。
【省略部分见作者有话说】
醒川大概觉得痒,就此松开手。凌意却猛地往他身上一扑,嘴唇卯着劲往他唇上贴。
好了这么久都没有接过吻,算怎么回事呢。
“醒川……”
厉醒川把头偏开,凌意却固执地用两只手摁住,醉后力道大得惊人,一下就把厉醒川的嘴咬出了血。
“嘶!”厉醒川抵住额头猛然推开他,只听咚得一声,凌意后脑勺重重撞到墙上,立马就捂着头难受地蜷缩在角落,“好疼……”
“怎么了,我看看。”听见那一声撞击厉醒川也后怕,马上把他抱到怀里,“头低下去我看看,哪里疼?”
凌意躺在他臂弯里跟个小朋友一样,眼睛里泪花闪烁的,右手指了指自己脑侧,“这里。”
厉醒川低头凑近,很小心地扒开他的头发。他眸子错也不错地望着醒川,偏头轻柔地吻了上去。
再没有谁推开谁。
这才是一个真正的吻。
厉醒川坐在床上,凌意仰躺在他膝上,两个人四片嘴唇紧密地贴合,每一缕呼吸都带着腥甜又刺激的气味。凌意喘得气若游丝,修长的颈微微挺着,靠下巴去够醒川。厉醒川起初皱着眉,后来就一点点沉溺进去,用手托住他的头,越吻越投入。
黑夜将隐晦的情愫跟年少的冲动无限放大,混在将要爆开的心脏里。假使夜晚允许许愿,整个房间都会是凌意的声音。
“醒川,醒川……”他边喘边轻轻地哼,“我是不是在做梦?”
他的那一双清透的大眼睛,自下而上怔怔望着厉醒川,身体微微战栗。
厉醒川顿了一顿,右手遮住他那双眼睛,低哑地应了一声:“是。”
仿佛站在悬崖边,不知有多深更不知有多险。凌意双手在完全的黑暗里摸索着,慢慢摸索到厉醒川的腰,抱安全绳索一样抱着不松,“不想你醒。”
那一夜心脏跳到累,然而好梦终会转醒。
第二天凌意记忆模糊,厉醒川什么也不肯说,吃完早饭就收拾东西准备回校。
不多时凌素慧过来,似乎有话想交待,“醒川,你出来一下。”
厉醒川放下东西,跟她去了隔壁。
“你爸爸还在之前那个院子住么?”她抬起右手卷了卷耳后的发。
“我爸爸?”
“喔,我是说……你继父,吴仕千。”
“前年搬过一次家,现在我们住市政府后面。”
“瞧我糊涂的,”凌素慧敛下眼,“他早就高升了,我还当是以前呢。”
说完她也没离开,手里慢慢地捋着一条干净抹布,动作神态跟凌意如出一辙,“我也有好长时间没见仕千了,他身体还好吧?肝病好了没有。”
话里故作云淡风轻的“好长时间”,代表的是十数年,几千个日夜。
厉醒川说:“恢复得不错。”
她点点头,闷了一会儿,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过两个准备好的保鲜盒:“这是我做的栗子糕,你看方不方便帮我给仕千带去,他从前很爱吃的。”
谁知话音刚落,凌意就从外面冲进来将盒子打翻在地,“妈你还犯傻?给那种人做什么吃的!”
凌素慧哪料到亲儿子会在外面偷听,当即红了脸皮,蹲下去捡东西不敢抬头。
“凌意你干什么。”厉醒川皱眉。
“你也听到了,她说的那是什么话?”凌意怒气冲冲,“那个人好不好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巴不得他早点死。”
“凌意!”
糕点掉了自然是不能要了。凌素慧抱着盒子双眼通红,表情既有惭愧也有伤感。厉醒川让凌意先出去,独自一个人跟她谈了谈,最终的结果是三人一起回临江,让她跟吴仕千见一面。
直到上了大巴凌意还脸色铁青。
“为什么让我妈去见那个人?”
“那是她的人生,不是你的。”厉醒川淡淡回击,“你没有权利替她做决定。”
无论过了多少年,那份爱情在凌素慧心里没有死。她想爱又不敢爱,想恨又恨不了,吃素念佛一心修身养性,说到底是种愚笨的逃避。
长途颠簸疲惫,凌意的头不久又搭在厉醒川肩上,厉醒川没再推开。
到了临江,为显得不在乎,凌意独自一人先行回了学校,由厉醒川带着凌素慧回到家。
很巧,厉微不在。
找不到合适的拖鞋,他将他妈妈的拿出来,凌素慧迟疑着不敢穿,地板更是不敢随便踩,无措地站在门外。恰在此时吴仕千从卫生间走到客厅,第一眼瞥见厉醒川,“醒川回来了?你妈去开研讨会了。”
第二眼才看见门外的人。
四目相对那么一瞬。虽然事隔多年,凌素慧还是一眼认出了他。她僵着身子捋了捋两边的头发,又把缩上去的毛衣扯下来。
吴仕千没戴眼镜,“你是……”
凌素慧十指扯紧裤管,“仕——”
“是来收废书的?怎么这么早就来了,进来吧,杂志在我房间。”
她那后半个字断在喉里,悚然抬起头,丢了魂似的看着他。吴仕千觉得这人奇怪,远远地瞧得也不十分清明,多一眼也没有兴趣,两只刚洗过的手在裤腿上抹了抹,转身回屋去了。
凌素慧就那么站在那儿,浑身簌簌发抖。
一个小时后,她坐大巴走了。走前去了一趟凌意的学校,是厉醒川带她去的。
做母亲的没有不牵挂孩子的道理,可孩子却不是个个有良心。凌意躲在宿舍不见她,怎么叫都不出来。她也不愿再耽误厉醒川的时间,最后轻轻敲了敲宿舍门,“凌意,妈妈走了。给你买的香水梨我就挂在门上,你记得拿进去。”
说完便慢慢转身下了楼。
五分钟后,宿舍门向外打开。凌意出来把水果提进去,发现厉醒川就靠在走廊的墙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他提袋子的手紧了紧,转身一言不发回到宿舍。宿舍里另外三个人很长时间没吭声了,一直戴着耳机假装看视频。
“你们吃梨吗?”他把袋子撑开,走到每个人面前,“我妈买的。”
大家各拿了一个,到第三个人时,忽听咦的一声,“凌意,袋子里好像有钱。”
凌意低头,只见拳头大的香水梨下压着几张叠好的钞票,外面用保鲜膜小心翼翼地包了两层。拿出来一看,三张一百的,两张五十的。
他木然地将钱揣进兜里,慢慢转身坐回床边,一分钟后却耸然起身,急匆匆奔出宿舍。
厉醒川居然还没离开。
“醒川我妈妈呢?!”
“走了。”
凌意握着手机转身就冲下楼,脚上还撒着双塑胶拖鞋,几次差点摔倒。刚跑出校门,身后引擎轰响。
“上车。”
厉醒川骑在车上,左把挂着一个多余的头盔。凌意想也不想就跨上去,戴上头盔紧抱住他的腰。
摩托箭一样撕开寒风冲出去,将梧桐树、水果摊、冒着白雾的烟囱和那些对错输赢通通甩在身后。凌意就只想追上妈妈,说句早就该说的对不起。
只可惜摩托再快,终究敌不过准点发车的大巴。此后的日子他常常在想,如果那一次肯好好跟妈妈说几句话,肯把心结打开哪怕一点点,后来妈妈也不会为了见到他,独自一个人找到他租的房子去。
往昔如梦,好梦连着噩梦。
再睁开眼,凌意发现自己就睡在厉醒川跟小树的身边,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前一晚两人的对话终止得很突然。
在他说过那样的话以后,凌意以为醒川是会生气的,也做好了两人关系再度紧张的准备。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厉醒川并没有发火。
醒川只是说:“凌意,我也是唯一的儿子。”
这句话像一滴墨落进水中,虽无棱角,份量却极重,随之而来的各种隐晦的含义在水里晕染开来,沁入凌意的四肢百骸。凌意感觉得到,醒川一定还有事没有说。但他不说谁也不能逼他,也许有些秘密会永生永世烂在肚子里,即便那已不能算是秘密。
比如醒川五年前去过机场,只是没有等到凌意。
起床以后,凌意给他们父子做了顿简单的早餐,面包片夹鸡蛋和火腿的简易三明治。
“没有生菜了,我加了两片西红柿。”
小树吃饭时还是会围一个鹅黄色的口水巾,看上去非常可爱。他每吃一口就对凌意说一次谢谢,然后非要听到凌意说“不用谢”才肯吃下一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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