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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而皇后娘娘体贴,命人将我这几年攒的银钱尽数还给我,还多给了好多银两助我开花铺,铺子开张时,你定要来捧场。”
娘娘说的话她都往心里放了,她不想同阿母一样庸于后宅,做个只在意夫君子嗣的妇人,附庸于旁人终不可得。
她要做就做个行走于市侩的商贾,有银钱傍身总好过向夫君讨要,她也想知道以浮萍之身会游到何处,所见是水洼还是汪洋。
且,以初哥哥的为人,当是不在意她抛头露面的。
杜衡听着饶有兴味,想起那日于长宁宫对峙时,困窘之余,皇后言语间皆是偏袒他与兰儿,甚是宅心仁厚。
他好整以暇地说道:“那我便等着你开张的请帖,若有市井泼皮碍事,我便穿着这一身的寒光甲胄,手持长刀,为你助阵。”
说着,杜衡“唰——”一下将刀柄拔出长鞘,待露出幽冽的冷光后,猛地甩回,好一副凶猛阎罗样。
云亦初看着这世间最重要的二人,一左一右,伴在身侧,谈笑风生,只觉往后余生,有盼,有望,足矣。
他温润的嗓音插入了二人的话语,如鸣钟长传,神圣稳重:“我身无多少金银,帮不了施姑娘太多忙,只略懂些事关租赁店铺的牙贴手续,可帮一二。”
佩兰原是想着听娘娘的好意,有事去寻檀将军府的二小姐或是唐家郡主的,既初哥哥说了,她便不去麻烦贵女们了。
“好。”
聚散终有时,何况只是小散,鸡零狗碎的日子还在后头,三人暂且在这拜别。
佩兰背起包袱,率先拎起酒坛子进了车厢,车厢洁净无尘,暗有时浓时淡的兰花香,天下第一香,这香气过于隐晦了。
杜衡贴心地将车帘垂下,依依惜别,嘴里的话打了几圈旋,终是对着云亦初道了出来:“兰儿,我便托付于你了。”
同为男子,云亦初察觉出他的隐忍与退让,这也是杜衡首次朦胧地说出对佩兰的真情实感,昔日他都是喊“兰妹妹”的。
云亦初稍有讶然,又觉入情入理,杜衡为佩兰闯到了禁卫营,无非情之一字,只是当时枉误是亲情,而今识尽男女情。
只是,他不打算泯灭这份难能可贵的情义:“日子还很长,全看施姑娘决断吧。”
情之一路,不是他一人专行的。
他掀袍踏着马镫跃上了车,杜衡帮着将地上的马镫举起,替他安放在车舆后。
杜衡的喜欢是后知后觉的初萌芽,同云亦初多年的念念不忘与凄凄思慕不敢相比,他自卑地觉得不值一提,故此,他才选择弃权。
那便,全看,日后吧。
车轴转着弯,待马车转横时,云亦初陡然停下,朝城墙高处的两抹明黄人影躬身一拜,天下间可站于那处的尊贵之人,唯是帝后。
先生一拜,有尊敬有礼,有肃穆感激,有无奈无缘,有斩断妄念。
九十春光,万般好景,多道花占了得天独厚,偏柳絮似花还似非花,似雾还似非雾,染白了一地,让世人怜其脆弱又相思。
夏梓沅见状,也不由得屈身回礼。云先生这一生,遵君子之道,捆束良多,他受得起。
柳絮纷飞,马踏青泥,颠颠地渐迷离人目,车子成了斗大的黑点,消失在白絮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