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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家伙,下场都挺凄惨的,不是被踢飞到墙外,就是被揍得半个月下不了炕,你最好别生什么歹意。」
「呵,你对四海镳局的事,倒是清楚得很。」
「那当然。」下巴一扬。
「果然是窦家的好朋友,关系匪浅。」
「那还用说。」
两人沿着热闹繁华的九江大街行去,直走到了尽头,转个弯就瞧见四海镳局亮晃晃的招牌了。
「其实……我来这儿,是想见一个人。」没头没脑的,关无双忽然主动解释。
此时,两人一高一矮地就杵在四海镳局大门口,关无双那对细长的眼微微眯着,似是在笑,阴阴的又带点算计,是不太真诚的那一种。
「谁?」
他灰帽边缘不知不觉溜出一缕发丝,搁在小肩上胡荡着,但由于太专注关无双所说的话,竟没察觉。
视线随意地瞟过那缕长发,扫过那圆润的耳型,然后转回到他脸上,沉吟了一会儿,关无双终于慢条斯理地吐出话来。
「四海窦四。」
咦?!有无听错?!
伸出五指扳来算去,大姊、二姊、三姊,呃……这窦四不就是自己吗?怪啦,找她干什么?两人又不相识。
窦盼紫学着眼前的男子将双臂横抱于胸前,正斟酌着他的来意,一个鹅黄身影却在这个时候冲出四海镳局大门,直率地扑向她,同时还放声嚷叫。
「你跑哪儿去了?!不是说好得一起看家吗?哇,你怎么这副打扮?说,你是不是偷偷上珍香楼?呜呜呜……不管啦,你们都这样,连阿宝也溜出去玩儿了,偏把我一个留着,我抗唔唔唔——」
想也没想,窦盼紫一把就捂住孪生妹妹的小嘴,冲着关无双咧开嘴,笑得略显僵硬。后者则好整以暇地观望着,一根眉毛也没动。
「唔紫……唔干什唔……」窦德男搞不懂她玩啥把戏,使劲想扳下她的手。
「呵呵呵,她是我妹子,在四海镳局里打杂的。」窦盼紫抢着道。
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她连对方姓什名啥尚且不知,底细还没摸透呢,岂能随便就暴露身分?
把窦德男的小头颅勾了过来,凑嘴在她耳边警告:「演戏呢,别来拆台。」跟着才放她自由。
窦德男楞楞站着,两颗眼珠子溜过来又溜过去,在眼前这两人身上打转。
「唔……你和你妹子长得挺相像的。」那一身鹅黄衣衫的姑娘明亮可人,关无双对着她颔首微笑。
「是呀,我和她是孪生兄妹嘛。」
窦德男佯装自然地回给他一个笑容,酒涡可爱地在双颊上闪啊闪的,但是话一出口,就被人用力扯了下衣袖,她调头,发现窦盼紫正眯起眼瞪人。
关无双扬唇,露出洁白的牙。
「是龙凤胎啊,呵呵,一男一女能长得如此相像,挺希奇的。」
「有什么希奇的?!少见多怪。」
窦盼紫决定要讨厌这个男人!一是阴阳怪气不说;二是同他交谈,老半天抓不到重点;三是那一对细长的眼,乍见之下是温和无害的,但她就是不喜欢他看人的样子,像能把谁瞧透了一般。
总之三个字,惹人厌。
但窦德男对他似乎挺感兴趣的,装作没瞧见窦盼紫摆臭的小脸,迳同他说话。
「请问阁下是何大名?前来四海不知有何贵事?」
礼尚往来,关无双拱手淡笑,「在下岳阳五湖关无双,欲会窦四姑娘一面。」
「你便是五湖镳局的关二?」窦盼紫倏地瞪大眼,把他从头到脚再仔细打量了一遍。
江湖上,她听过有关他的风声,这人也是个使刀的能手,但万万没想过他竟会是这般长相,原以为……以为使刀的汉子都该长得像阿爹那样。
「我知道你!」窦德男心无城府地嚷着,小脸仰得老高,双眼亮灿灿的。「你找我家四姊,呃……我是说你找四姑娘干什么?」
是呀,他到底想干嘛?!窦盼紫双手叉在腰上,也等着他回话。
关无双假咳了咳,淡淡地道:「听说窦四姑娘是使刀的。」
「是又如何?!」窦盼紫口气尖锐,压根忘了自己是女扮男装。
「那就对了。」他还是微笑,依旧淡淡地。「在下受人所托,专程来指导她的刀法。」
「什么?!」孪生姊妹异口同声。
现场静了片刻,窦盼紫的脸一会儿白、一会儿青,然后涨得通红。
「好大口气啊你!你、你你想较量就趁早说了,我奉陪到底!」
简直欺人太甚,什么叫作「专程来指导她」?还「受人所托」?浑蛋!想当她窦盼紫的师父?也不撒泡尿照照!
「阿紫,别冲动别生气,咱们问清楚再说嘛……」窦德男忙打圆场,就怕阿紫不禁激。
现下大姊、二姊、三姊和几位师傅都出门走镳,阿爹和云姨又在珍香楼,真正是「家里没大人」,阿紫若操起家伙和人斗起来,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哩。
「问什么问,先打再说!」
这会儿劝也来不及了。
撂下话,窦盼紫怒眸一瞪,双手顿成虎爪,疾如劲风地扑向关无双。
她双爪的招式利落明快,抓住勾、扣、锁、拿的几个要诀,「猛虎出栅」、「虎啸山岗」、「奔雷震岳」,这整套武功变化而下,虽小小年纪又是女儿家,但每一式却都气道足劲,虎虎生风。
关无双心中除讶然外还兴起一丝赞赏,其间也有几分兴然。细长双目注视着那张气得红嘟嘟的小脸,他自然地伸出双臂格挡,见招拆招。
「你们两人!阿紫!住手啦!」窦德男见状,频在一旁跺脚。
「外人都欺到头上来了,怎么住手?!」窦盼紫边打边喊,虎爪堪堪使完,又来一套南拳,拳风雄盛,对关无双步步进逼。
「是汉子就出招,只守不攻什么意思?!」
「我不想伤人。」说得气定神闲。
窦盼紫气得浑身发颤,咬牙切齿。
「谁伤谁还没定数!」
她双臂大开使了招「双风灌耳」,却在距他宽肩三寸处被挡下,接着一个回旋踢腿,眼见右小腿就要扫中对方面目,竟教他以爪扣住脚踝。
窦盼紫登时大惊,手刀正要劈下,他突然劲力一送,把她整个人远远推开,「咚咚咚」地滚进四海镳局的大门里,跌在自家的练武场上。
「阿紫——」窦德男惊呼,连忙跑了进来。
「啊——」活了十六个年头,窦盼紫第一次发出如此气愤又刺耳的尖叫。
「阿男,拿我的大刀来,我要跟他决一死战!」她两眼发红地瞪着跨进门槛的关无双。
「嗄?!没这么严重吧……」
「就有就有!」她倏地站起,眸光紧瞪着关无双,瞬也不瞬。
「你别冲动啦,这位关少侠远来是客,说不定有什么误会,咱们好好谈不成吗?」
窦德男有些欲哭无泪,朝里边瞄了一圈,发现不少人已跑出大厅,何叔、傻二、阿俊、厨房的李大娘、滕大婶、张大妈,还有几名新进的弟子,唉……就是少个说话有份量的人。
「我只想见见窦四姑娘,没有歹意。」关无双欲笑不笑,自在地环视四海镳局里的格局。
「想见她,先过我这关!」窦盼紫气极大嚷,管不得能否使得顺手,已回身从角落的木架上抽出一把长剑,「刷刷」两声,直往他连下快招。
窦家的大小姑娘虽练就不同兵器,除本身专精之外,对其它兵器亦多少有所涉猎,像她,虽是以大刀见长,可拳、掌、剑、棍也学了点皮毛。
「闹够了没?」他沉下脸,对她执拗的脾气渐感不耐,明明已尽露马脚,还死要硬撑。
师父要他看顾的,就是这样一个娃儿吗?
窦盼紫根本无暇顾及他在想些什么,气都给气炸了,手中剑走轻灵,弓步再上,他越是相让,她越要恼火。
「姓关的,你缩头乌龟吗?!打也不敢打?!」适才是自己没留神,才会被他一把摔进门里,她偏不信他有何才能,竟敢大言不惭地说要来「指导」她。
「锵」地一响,带动一抹绿光,关无双陡然自右脚绑腿里拔出一柄薄刃钢刀,其速快疾如电。
师父说对了一件事,这小姑娘臭脾性,不见棺材不掉泪。
窦盼紫清喝一声,拷S挡,可那把刀削铁如泥,登时竟划断长剑。
「青玉刀?!」她定眼瞧清,圆眸瞪得更大,简直要喷出火来,「你从哪里得到的?!」
关无双使了一个漂亮的腕花,绿光随着刀刃摇曳,发出微微嗡鸣。
「恩师所赠。」
窦盼紫闻言,呆楞了楞。「胡说!不可能!」秀致的五官全皱了起来,恨不得咬他一口。
「家师便是『青玉刀』司徒玉,他老人家在回西域之前将此刀相赠,并嘱咐我前来九江四海探望一个小师妹,顺便指教她的刀法。」
「放屁!放屁!放屁!」窦盼紫连声粗鲁大嚷,一个字也不相信,愤愤地扔掷断剑,随手再从架上抽出红缨长枪,冲着他连续旋出小缠枪——
「阿紫呀——」窦德男和其它人完全一头雾水。
说时迟,这时快,窦盼紫手里的长枪才旋在他门面,绿光当前掠过,又是那把青玉刀,狠狠地、干净利落地削掉红缨铁枪头。
「啊!」窦盼紫二度尖叫,气得把剩馀的木棍往他用力掷去。
「锵锵」两声,绿光扫过,把一根木棍分成三段,「咚、咚、咚」落地。
「刚刀来也,接好啦!」是傻二,见窦盼紫不敌,急急忙忙冲回后院把她的大刚刀取了来,当空抛过。
窦盼紫精神为之大振,回身接刀。她的刚刀或许不比青玉刀耀眼,但亦是纯钢冶炼七七四十九天而成的利器,不容小觑。
「姓关的,来啊!我不怕你!」刚刀在手,如虎添翼,她手腕放松,刀法贴身,捧刀进逼,使上一招腾腾杀气的「大漠飞沙」。
唉,这小姑娘当真心不死?她的刀招,他还不烂熟于心吗?
「使这招时,背要直,胸要挺,最忌畏缩,你这样不对。」
他皱眉,用刀背迅雷不及掩耳地架开她的兵器,单臂随即切近她胸前,想也没想,大掌一推,猛然朝那尚在发育、已略具雏型的胸脯拍下——
「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