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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叶寻花伸了一根手指头。
老李那个恨啊!
我这辛辛苦苦费劲吧啦的把你从阳谷送到开封,这一路上吃喝拉撒睡我都管着,你也就才给了我五十两银子,咋地,还倒讹我五十两?
“那个,叶公子,我实在是拿不出一百两……”
叶寻花摇了摇头:“我没说一百两,是一千两!”
老李“扑通”一声坐倒在地,差点哭出声来:“叶公子,叶老爷!我,我就是把船卖了也凑不够一千两啊!”
“老李啊!你不老实啊!这船可不止一千两吧?”
“可,可是这船是我一家子的衣食所系啊!”
“既然你不愿意舍财,那就走一趟开封府吧!”
这下可把老李吓坏了,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把额头都磕出血了。
这要是去了开封府衙,那可不是船保不保的住的问题了,那是谋财害命全家斩立决的结果。
“求叶爷爷开恩!饶了小人吧!”
“上岸之前备齐,少一两一根手指来换!”
叶寻花还是笑嘻嘻的,可眼睛里的杀意已经藏不住了。
老李哭着走了,去自己的船室筹措银子了。
“老大,这个家伙的身家最多八百两,一千两恐怕凑不出来。”
周德彪曾去探查过老李的船室,发现老李把银子都藏在一个暗格里,大约有七八百两的样子。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若把这船卖了,也许还能留一条命,可是这人啊——舍命不舍财!”
叶寻花感慨一声,转头去看喷薄而出的旭日。
一道瑟瑟金光铺在河面上,仿佛一条天上的道路。
临近午时,老李捧着一个箱子来找叶寻花。
“叶公子,我把整条船都翻遍了,水手们的腰包也倒干净了,总共凑了九百五十两,还有五十两你看欠着可行?”
老李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我向来不喜欢被人欠账,这样好了,把那五个水手的右手拇指砍了抵账!”
叶寻花一点情面不留,这些水手都是谋财害命的帮凶,砍他们一根手指不过份。
砍掉拇指就不能握刀握枪了。
钱胖子和郑漏斗拿着突火枪进行威慑,周德彪执行砍拇指任务。
在一片哀嚎痛呼声中,五根大拇指被扔进来了黄河喂鱼。
商船缓缓的靠岸,叶寻花一行人马上了码头,挥手向老李道别:“老李!一路保重!”
老李也挥了挥手,脸上的笑容掩盖不住滔天恨意。
一等叶寻花去的远了,马上抽了跳板拔锚起航,也不往回捎客了,准备连夜往回赶。
当几天后他们的船被大胡子水贼凿沉,脑袋被老五老六老七砍下来摆在河滩上祭奠死去兄弟的时候,才后悔应该把船卖了!
商船倾覆的消息传回了阳谷县渡船码头,这下东明有水怪的传闻被证实了,都说老李不该贪图客人的几个银子,结果把命都搭上了。
叶寻花离了码头,见天色向晚,于是寻了一家驿馆住下。
这个时间尽皆是赴京赶考的举子,驿馆里已是人满为患。
好不容易被安排了两个房间,住进去后也没人来搭理,知道馆差人手不够忙不过来,只好自己动手开火做饭。
一宿无话,第二天早早就被吵醒,只好起身吃了驿馆准备的大锅饭,随着人流赶往汴京。
大宋国的都城汴梁,被称为东京,又叫汴京,后来又改为开封。
北宋画家张择端所画的《清明上河图》就是描绘的汴京盛况。
当时汴京有人口一百五十多万,人烟稠密,商业发达。
加之又是皇城所在,府衙林立,官员往来不绝。
又有各个国家的使节来朝,近的有西夏、回鹘、吐蕃、大理,远的有暹罗、天竺、波斯、大食等国。
可谓是万邦来朝,盛况空前,繁华一时无两!
这次的春闱省试,比之乡试又是大有不同。
光是来参加的各州府举子,就有两三万之众。
当时大宋下辖二十三路,有府十四个,州二百四十个,每个州府的举子一百人左右。
加起来就是两万多,再加上国子监、太学和四川地区直接参加殿试的“类省试”贡生,接近三万之数。
不过省试的录取率是很低的,往往五六十人才会录取一个,有时候甚至达到百里挑一。
凡是省试能够考中的基本上都会获得选官资格,只不过官职卑微罢了。
考试地点在京城的东南角贡院进行,由尚书省门下的礼部主持负责。
主考官、监考官由皇上亲自委派,一般都是六部尚书、翰林学士、侍郎等担任。
考官们一经委派,必须立即去贡院上任,考试期间不得离开,称之为“锁院”。
考试分为三门,和乡试相差不大,也是诗赋、贴经墨义和策、论。
每门连考三日,中间不得外出,相当于连坐九天的禁闭。
叶寻花进了汴京城就开始发愁了,赶考的举子太多,到哪里去住呢?
去年乡试府里有人给提前安排好了,可是来到这里举目无亲的,就不好办了。
一连问了七八家客栈,都被告知客满,又去找专门介绍出租房屋的伢行,也是没有空闲的了。
看来只能去寺院借宿了,汴京城内的大相国寺最是香火鼎盛,占地面积极大,不妨去碰碰运气。
他们是从京城的东南角陈桥门进来的,按说离得贡院很近。
可越是离得近住宿就越紧张,只能舍近求远了。
当他们走到半道上路过一处深宅大院时,叶寻花一把勒住了马缰。
“老大!怎么不走了?”
钱胖子也走累了,想着歇息一下也好。
“我去办点事儿,你们先去安顿下来,我随后就到!”
说完,叶寻花就下了马,问立春要了一个小盒子,拿了一个卷轴,把盒子揣在怀里就往人家大门里走。
看门的赶紧接过马缰绳将马拴在门口的栓马石。
叶寻花当即丢给了他一锭十两的元宝!
钱胖子的眼睛都直了!
十两银子就这么给了一个看门的?
要知道雇一个看门的一年也花不了一两银子!
然后就见看门的屁颠屁颠的把叶寻花请了进去。
众人这才打量了一下门上的牌匾:潮韵阁。
“这是啥地方?”
郑漏斗也不知道叶寻花想干嘛。
“看这规模气派,应该是某个大户人家。”
钱胖子猜测着。
“好了!都别猜了!老大让我们先去大相国寺投宿,我们赶紧去吧!”
周德彪无限信任叶寻花,叶寻花做什么自有他的道理。
众人只好满腹狐疑往前走,几乎穿过了半个内城,才到了大相国寺。
大相国寺的知客僧得知他们是来京参加省试的,倒也不敢怠慢,把他们请进了会客的禅房。
一个主事和尚接待了他们,在得知他们想要一个僻静点的院子用来租住时,当即答应了。
钱胖子赶紧捐了十两银子。
待主事僧人往外走的时候,赶紧问了一句:“师父!敢问潮韵阁是个什么所在?”
主事僧人一愣,随即低头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罪过罪过!无可奉告!”
出门走了。
我问个名字不说就不说呗,咋就成罪过了?
钱胖子嘟囔着,百思不得其解。
一会儿过来一个小沙弥,领着他们去了后院的一处安静所在。
几个人终于有了可以落脚的地方了!
叶寻花进了潮韵阁的大门,见人就打赏,最少也是十两银子。
终于惊动了为主的姨娘。
“公子从何处来的?”
“京东西路大名府莘县。”
李姨娘请叶寻花在暖阁坐了,丫鬟奉上茶来,叶寻花赶紧给丫鬟打赏,出手又是十两。
李姨娘微微意动,笑道:“公子若是只有银子,恐怕见不到我家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