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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哥哥办事果然靠谱,哪怕六妹妹误了看戏的时辰,抵达西街怀远坊的戏台时,第一排的座位仍是空出来的。
也不是完全空了出来——柴姐姐已然看了一会儿的戏。
第一排属于vip专座,与第二排隔开了不少距离,且架着齐椅高的屏风隔断,可谓私密性十足。在这不算大庭广众的大庭广众,这对未婚夫妻打招呼的方式依旧疏离,一个管对方叫“柴小姐”,一个冷冷回敬“纪公子”。
纪小姐稳坐c位,左手边坐着一只纪公子,右手边坐着一只柴小姐,顿感压力山大,为了熬过尿|点又不敢喝茶,只能默默啃糕点解压。
这回演的还是东厢记,贵小姐穷书生的老套剧情,柴姐姐看了个开头便觉得无趣:“这书生不过有几分才情,哪里就值得一见倾心?”
纪小姐双目发直,盯着那只俊俏书生,下意识咽了咽口水,“柴姐姐有所不知,这一见倾心啊,倾的不是才,而是貌。”
柴姐姐呷了口茶,精辟总结:“肤浅。”
五哥哥不禁冷嗤:“柴小姐情趣高雅,自非我等世俗之人可堪并论。”
柴姐姐忽而神伤:“古有神兽混沌,形似巨犬,只食怨气,虽为凶兽,却也专一。如今”她瞥一眼纪公子,“当真只剩杂食兽类了。”
五哥哥不紧不慢地还击:“醉仙楼有道名菜,名儿叫得好听,什么‘两个黄鹂鸣翠柳’,实不过两个蛋黄一棵青菜,也好意思附庸风雅。”
六妹妹终于受不了了。她霍然站起来,先怼柴姐姐:“我哥是人不是狗,能不能别老用这种轻蔑的口气?他是你自己挑的,否定他不就等于否定你自己吗?”再怼五哥哥:“还有你,柴姐姐是人不是菜,你跟她有婚约,你该对她负责,而不是让她迎合你那多变的口味!”
各打五十大板,本以为能好好看戏,飞鱼却还是太天真——这俩彻底杠上,取出当初订婚用的生辰帖,就分手费一事争执不下。
五哥哥认为他的青春很值钱,柴姐姐认为她的青春更值钱,甚至打起金算盘,具体到她给纪昭做的每一件衣服,全都标好了价格。
纪昭心中同样有一本账,具体到他与柴姮的每一次会面,全都标好了精神损失,理由是这些记忆会带给他物是人非的阴影,打击他再度开展下一段感情的信心。
飞鱼震惊到结巴:“你们、你们、你们”
她最后抢救了一下:“按照惯例,必须亲自登门退生辰帖,才算正式退订。还有,这么大的事,长辈总该过问吧。”
柴姐姐表示不必:“我自己就能作主。”
六妹妹观其神情,应该还没到与君绝的地步,遂大力推荐叔祖父:“叔祖父今日也在,他惊才绝艳、交游广阔、通情达理,一会儿柴姐姐见一见,退与不退,自然就一目了然。”
戏台两侧围了不少发烧友,都是至尊vip会员,玩儿命砸钱砸宝贝,去博角儿的媚眼,下一秒其中一只冲过来——竟是老脸化成猴屁股的叔祖父。他松垮着衣袍,跑掉了一只鞋,发髻上的玉簪都不见,伸手就问兄妹俩要钱:“小五、小六,叔祖父身上的东西都砸完了,居然还是比不过那些土豪!!你们有多少都拿来,莺莺可不能让他们抢走!!”
这下轮到柴姐姐震惊:“这就是令叔祖父?”
脸被打肿的六妹妹:“”
叔祖父,您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叔祖母吗?
最终五哥哥资助了叔祖父,六妹妹则十分不齿:“叔祖父,你怎么能背着叔祖母”
她话没说完,叔祖父便已跑开,撒着白花花的银子,跟那些拥趸一起狂喊“莺莺”,恨不得把口水粘人家身上,不见平日半分清贵,活脱脱一个老色鬼。
柴姮彻底对姓纪的失望,坚持当场退婚。
欲擒故纵失败,纪昭拂袖而去。
飞鱼无奈对柴姮说了实话:“柴姐姐,将门多是一夫一妻,却也会有少数奇葩。五哥哥小时候身体不好,我们便格外纵容他,其实他不是花心,只是自由惯了,怕在娶了你之后又喜欢上别人,才会迟迟无法决定。”
柴姮面露动容,数度欲言又止,方清淡一笑:“六妹妹。”
总算劝得柴姮去追纪昭,飞鱼却毫无做成大媒的自豪——天知道他们还要折腾几回。
第一排只剩她一位观众,撇开两只有碍观瞻的侍女不谈,总算可以好好欣赏书生小哥哥的美色,额不,是好好看戏!!
剧情进行到私奔前的会面,小姐犹豫不决,书生哀哀唱道:“小姐开言叫声好小姐,小生的命儿你听仔细。他是个冷心冷肺伶仃人,孤儿寡母苦相依,初见你相难他生意气,再见你一笑他生欢喜,三见你相弃他生惦记,四见你不弃他情难抑小姐啊,你心似朗月如洗,是他所求无犹疑,唯盼两心长相照,千载万世永不移”
这段戏词唱得感人,底下观众感动不已,唯独莺莺仍在犹疑:“公子公子莫要生意气,小姐的命儿你听仔细。她出身高门偏亲父早去,从此平地风波起,豺狼虎豹纷争乱,娇花未开便委地一家骨肉各分离,虎视眈眈皆亲戚,万千宠爱成幻影,遭人买卖屡算计,她非朗月照天地,她是个无人可信小孤女”
千雀听着听着觉得不对,回头只见飞鱼红了眼睛,嘴角却还上扬,是个强忍泪意的模样。
书生向这边投来一眼,便对着莺莺叹气:“小姐啊,你为何自贬竟至自弃,苦厄皆为他人意,你光芒万丈不损毫厘,小生知你明达心,何必相掩拒人于千里”
莺莺只顾低泣,垂首不语。
飞鱼站了起来,如同多年前一样,掺合到这场戏里。今日份的装瞎依然没有落下,她拄着竹杖、放空眼神,也不管周遭的目光,就这么唱了起来:“手扶竹杖心悲惨,自己的命儿我自己叹,对面立着是我心爱人,可叹我有目不能看”
书生深深凝望过来,重温当年,他嗓音发颤:“你是哪家的小姐。”
那人依旧戴着面纱,那双眼与记忆重叠,还是那把清泠嗓音,他却是第一次知道,她唱起戏来这样好听——
“公子你莫问名姓,且听我道清详细。我本为不知世事刁钻人,到如今蒙尽尘垢方明晰,红尘处处道在理,道不同不可苦相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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