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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婉身子一僵,微微垂眸,突然没了听书的兴致。
她拍下几枚银子,起身提了坛酒回了房间。
说书人的声音中气十足,透过门传入她的耳中,让她莫名烦躁了些。
她坐在窗上,将目光落在往来的行人身上,努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她不愿意听说书人讲关于温家的话本,关于她的话本,因为她愧于温家。
假死之事她同顾珩商议好了,可是顾珩想让她死,若不是她稍稍偏了那么一寸,她如今就已经长眠于地下了。
这一切都是冥冥中注定好的,注定了她温家不会无人。
只不过,如今的她,却是身不由己。
从这扇窗户望过去,恰好能看到温府的大门,大门上还挂着白绸缎,不知何时会摘下,又兴许永远都不会摘下了。
那里是她的家,可她却是有家不能回。
门外还能听到说书人抑扬顿挫的声音以及百姓低声的抽泣,让温婉忽然觉得手里的酒没了酒香,变得寡淡无味了。
身为女子,她没有那么大的格局;身为将军,她却有责任考虑家国天下。
顾珩给温婉捏造了个身份,因为温婉最后的底线是绝不舍弃温姓,故而只说她是温家的支系出来的,父母双亡,孤苦无依,一直住在乡下,是第一次到京城中来。
温婉的伤也好得七七八八了,但是她毕竟是战场上下来的,身上的伤若被顾容看了去,只怕心生怀疑。
为此,顾珩下了不少狠手,国库里的好药大多送到了温婉这里,却也只能去掉一些小而浅的疤痕,那些个大伤疤也只能淡化一些。
最严重的,莫过于她肩上的伤了。
去不掉便去不掉,温婉向来对此事看得不重,若放在平常女儿家身上,只怕是会一哭二闹三上吊,而于她而言,这些伤疤却是光荣的象征。
至于如何瞒过顾容,则走一步看一步。
温婉出殡后的三个月,顾珩下旨赐婚顾容,且行的居然是迎娶太子妃的礼。
对此,朝中一片哗然,对这未曾露过面的温氏可谓是好奇得紧。
众人都是议论纷纷,还本着些许看热闹的心态等待太子的回应,可不知顾容心里是怎么想的,竟然就这般默默接受了,让人又是无趣了些。
太子府,顾容面无表情地坐于桌前,执笔写下几个字,字迹潇洒,苍劲有力,笔锋一顺而下点到为止,不多不少,实在是一绝。
书房内的陈设极为简洁,除却桌上的文房四宝以及香炉外,也只有书架上陈列的各类兵书大道。
书虽齐全,可却是崭新得很,显然主人并不时常会碰它们。
桌上的檀香随着风飘出窗外,带来些许吵闹,使得顾容转头透过窗子望了过去。
身着华贵锦衣,约莫十三四岁的少年不顾下人们阻拦冲了进来,脸上还挂着得意的笑,冲着顾容挥了挥手:“三哥!”
顾容的眼神落在下人身上,下人们会意不再阻拦,任由少年推开书房门冲了进来。
来者顾怀,乃顾珩十一子,虞贵妃之子。
顾怀毫不客气地坐下了,撑着下巴望着顾容,问道:“我是来祝贺三哥的。”
“祝贺三哥将娶正妻。”
顾容抬眸看了他一眼,也不言语,继续手下的字。
“听闻这三嫂自幼便住在乡下,是第一次来京城,你说怎么父皇就将她赐给你做正妻了?”顾怀不解地挠挠头。
“温家世代为将,为国为民,无怨无悔。温氏虽是温家支系,却也是流着温家的血。父皇这般,也应当是感恩于温家的付出吧。”顾容的揣测让顾怀点了点头,似懂非懂。
转念一想,顾怀又有了疑问:“三哥从未见过三嫂?”
“正如你所说,她从未来过京城,我如何见过她?”顾容反问。
“那三哥可喜欢她?”
顾容语气淡淡:“未曾见过,何谈喜欢?”
“可是”顾怀犹豫了一会儿,问道,“既然从未见过,也不喜欢,为何要应下这门亲事?这选的可是正妻,而非侧妃,不是应当选个三哥欢喜的吗?”
顾容的手一顿,似乎是在很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许久后才再次落笔:“父皇必定有自己的考量,他认为妥当,那便是妥当。”
“可”顾怀还想问什么,却被顾容打断:“你还小,待到你选妻之时便会懂了。”
顾容的语气中有些无奈,又同顾怀解释不清,便只能这么说。
选谁做正妻,这并不重要,因为不管是谁,这正妻必定是顾珩来定,所以如今只要接受就好了。
不过让他惊讶的是,这人竟然姓温。
“怎么今日有空来,功课都做好了?”顾容问。
“当然了,否则母妃怎会放我出来?”顾怀撇了撇嘴,不满地抱怨。
顾容轻轻笑了笑,道:“母妃也是为你好,多学些总是有用的。”
顾怀急切地反驳他:“可是我想像三哥一样,自由一些,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顾怀的话让顾容抬眸,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只道一句:“不好,我与你不同。”
“有什么不同?”顾怀费解,不太理解顾容的意思。
顾容放下笔,欣赏了一下然后任它风干,目光落在窗外,才慢悠悠地开口:“我自由是因为没追求,而你自由不过是因为年纪尚小。”
当你年纪大些,懂得多了,自然会因为有所求的而更加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