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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穿着一身黑色道袍,戴着个黑色道冠,左手夹着杆长幡,上边依稀是铁嘴神算之类,右手却是个佛尘,背后背着口七星宝剑--原来是个江湖术士,算命先生。却说现下天下大乱,人人彷徨,人众不管是真信也罢,求个安慰也好,都免不了求神问卜,是以这类算命的人倒是最吃香。那道士进得门来,眼光随意的在厅堂内巡视了一圈。掠过那文士父女时不由顿了一下,眼中精芒一闪,随即隐而不见,自顾找个空位,叫些吃食酒水,吃喝起来。旁边有人见得个卖卦算命的,自有那好事之徒前去凑趣,因问他算不算得准,计价几何。那道士却道算不准不要钱,一两银子一卦。众人不由鼓噪起来,需知当时一两银子甚是不少,算得一次命収一两,直如天价。当下就有那不信邪的去找那道士测算。不道这道士真有些道行,竟是三言两语说得那人面如土色,连称神人。如此一来,这客店倒热闹起来,道士本是来此吃酒,这会索性在这摆起摊来。那文士本待回房,这会倒是不急了,带着女儿远远坐着看那道士给人算命。他倒也是个有见识的,知道些个江湖伎俩,虽是有心问讯,但亦自要先看清其行止再说。却说那文士不急,那道人倒是急了,面前摊子看热闹的多,真正算命的少,毕竟一两一卦也不是人人拿的出的,再则,区区几个银钱哪在他心上。
那道人窥得一个空档,便自走到那文士身前,打了个稽首,道:“我观仁兄眉目紧锁,似有难解之事,何不卜上一卦?"文士微微回了一礼,答道:“晚生见道长神算,有心问讯,只是囊中羞涩。”那道人闻言,哈哈一笑:“无妨,我与老弟你一见如故,谈甚么俗物。”那文士却是暗暗稀罕,那道人却是在他旁边坐下,攀谈了起来。此道倒非那些寻常术士,竟是言必有物,但那文士有甚问的,每每一语中地,直如亲见,而且博古通今,见识非凡。那文士也是个才识渊博之人,当下聊得很是投机。那道人因见的那小女孩咳了两声,是以问起缘故。那文士便说起了因由:原来他姓陈名亮,字子昂,女儿只得个乳名叫瞳娘。父女是江淮人,世代耕读传家,祖辈亦曾在前朝为官,后蒙元南下,改朝换代,便带着家人回了乡下,临终时只交待后人不得出仕。蒙元一朝是马背上得天下,信奉的是拳头即真理,并大不重视读书人。因此上,文风不兴,喜文之辈大多只在民间罢了。陈子昂自少喜读,家中藏书亦多,故是饱读诗书,他尤不满足,大了些便游学四方,可谓经纶满腹,他倒不是那等书呆子,只是个人喜好罢了。因着出门求学的缘故,到得二十六岁上方和自己表姐完了婚,过得年余,生了个女儿。妻子却难产故去了,他也不再另娶,自带女儿过活,因着祖上产业,日子倒也宽裕。只是女儿渐渐长大,却是得了个怪病,甚是畏寒怕冷,大白天就能见着鬼魂,日复一日,身子每况愈下。陈子昂本自不信鬼魂之说,他是读书人,也颇通医理,所谓不为良相,便为名医。便自给女儿开药调理,却是毫无起色。只得带着女儿四下求医问药,到得后来,便是求神问卜,也是没个结果。好不容易得了人指点:道是南疆之地,颇多异人,善御鬼驱神,可去碰碰运气。他就这么个女儿,自是看重,故是収拾一番,带着女儿南下,只因道路不靖,倒是颇费周折。那道人闻得陈子昂言道女儿能见鬼魂之言,却是两眼放光,满是贪婪之色,只是他甚是机警,悄悄掩饰过去了,陈子昂未曾查觉。但瞳娘却是冷眼看得分明,她也是机巧,未曾道破。
你道这道人是谁,原来此人却是蛮人出身,叫做松花子,因着后来入了道门,改了装扮,学的汉人言语习俗,倒是无人知道他的真正出身了。这人心黑手狠,专一取人精血神魂炼习秘法,歹毒无比,故此知道他的人称其黑心道士。他因着要炼一件异宝,需得几个有根器的童男童女做主魂,因此做个算命先生打扮,穿州过府,四下寻访。见得瞳娘,正是合用之人,连叹好运道。只是他学艺不精,生怕弄错,抓错人事小,自家宝物炼不成事大。故是找上陈子昂详加打探,却是对陈子昂道:“令爱可是至正元年七月十五子时生人?”陈子昂哪晓得厉害,还道自己得遇高人,女儿的病有望痊愈,自是将瞳娘生辰道出,正是至正元年七月十五子时。那妖人闻得喜形于色,因见陈子昂正看着他,干笑两声饰过。却是装模做样,一通掐算,道是令爱之病无妨,眼下虽有小碍,但自有贵人相助,只管往西南而行,诸事大吉,他日贵不可言云云。言毕,却道自己尚有要事在身,先行告别,竟自去了。留下父女,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