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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江家或其他合适的人家有适龄的、待字闺中的真正的姑娘,这“林夫人”的位置还轮得到她吗
不过这个念头也就是一瞬间。
结果已经有了,再纠结过程没必要。
她听林如海说他的安排“夜长梦多。我才看了,恰好五月十六宜出行,便送你过去。嫁妆慢慢置办,婚期也择机再定,你且去与符瑞的夫人住上一年半载。只是不能给你过生辰了。”
又答允“待你回来,一定教你骑马。”
她不在这,也能少些危险。
江洛倒没说什么“要留下来,面对危险共同进退”的话。
她留下来也没用啊。早点到江家,成为真正的江家小姐,把两家的婚事定下才有用。
她只玩笑说“今日老爷还能称江大人的字,再过一二年,就只能称呼兄长了,平白矮了身份呢。”
师弟变成舅兄了。
林如海倒还没想到这里,一怔,笑道“那我可要快些改口,今后别叫错了。”
临走前的几天,江洛并没体会到太多离愁别绪。
因为真的很忙。
光收拾行李、礼物,决定要带去的人就够乱了。幸好路上所有的事都是林如海亲自操心,不用她管。
这回去江家至少要住半年,所以四季的衣裳衣料、首饰、银钱、书籍笔纸、日常用品都要带,江大人父母俱已亡故,家中只有妻子和四个孩子,她既是妹妹又是姑姑,给兄嫂和侄子侄女的礼物也不能少。还有江大人之妻,谢宜人娘家的亲戚少不得会见到,都要准备
五月十四下午,总算各项齐备,江洛已经累得不想说话。
这回出门没用魏丹烟办一件事。可这么大的动静总瞒不过人。
打听得芙蓉院都歇下了,张夏萍忙叫小丫头去问江姨娘见不见她。
江洛正在斟酌是把冬萱带过去还是留下,其余无已事,恰好林如海说今日事多,晚饭后才来,便忙令去请张夏萍。
她还没想好怎么与夏萍解释。
可张夏萍过来,竟然一句没问江洛的去住,只忍着泪问“姨娘以后,可还会回来的罢”
江洛想笑,也有点想哭,拉住她说“当然会回来了”
张夏萍眼泪一洒,忙擦了泪,起身道“那我就放心了我不耽误姨娘的事了,姨娘可得回来啊”
说完,不待江洛拦她,她自己忙忙就走了。
江洛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院外,才终于有了将要离开的实感。
论起来,这三四年里,夏萍陪她的时间,
比林如海还多不少呢
她看向正和甘梨一起最后检查包裹的冬萱。
她们才是在这个世界上陪她最久的人。
就带去吧
不必把冬萱留在这里看她的心思。她终究还什么都没做。
或许把她留在这里,她才会因为想阻止林如海找别人,做出什么追悔莫及的事。
五月十六,江洛登上了去京城的大船。
大管家夫妻率人送她去,一起还有江家的几个管家、男仆、媳妇婆子。
上船前,林如海叫两个丫头和甘梨冬萱一起贴身服侍她。
这两位名为丫鬟,实为暗探的年轻女子一个叫晓风,一个叫疏桐,看上去都只十五六岁的年纪,容貌清秀可人,不管是名字还是言行举止,都与林府大丫鬟的一贯风格非常相符。
江洛让甘梨冬萱千万不许看她们是新来的就欺负人
甘梨和往常一样认真应下,冬萱也答应着,却抱怨道“她们才来,姨娘子就开始偏心了。”
虽说等娘子成了太太,身边就有八个大丫头伺候,就算加上晓风疏桐两个,还有四个二等丫头的缺呢,占不着她的。可这么多人,最多只有一两个领头的。像先太太身边,不是只月白姐姐最体面么
原本甘梨姐姐之下就是她了。老爷放了人,难道要越过她去
江洛却没如平常哄她,严肃道她们是老爷给的,难道你不好生待人,真要和她们闹”
关键这还不是普通的丫头或许是能直见皇帝的皇家暗探,是路上会保护她们性命的人
她警告“你若心里着实不服,船走得还不远,这就把你送回去罢”
冬萱吓得连忙磕头“娘子息怒,我知道了,再不敢了”
甘梨也替她求情“冬萱只是孩子脾气”
“孩子脾气”江洛笑问,“跟我四年,都十七了,还是孩子呢先太太拨你来伺候我的时候,你才十六吧”
时间真能改变人。
她以前看十七岁的盛霜菊只当是未成年人,不计较。可现在的她,已经真心认为这时代的十七岁,完全是大人了。
甘梨不敢再说话。
冬萱眼泪汪汪抬头,伸手想拽江洛的裙角。
江洛一叹,弯身拉她起来“好了,你自己好好想想。”
冬萱又磕了个头,转身出去。
甘梨服侍江洛躺下“给娘子倒杯茶”
江洛摆手“你去看着冬萱。叫晓风疏桐进来。”
她得尽早和这两个人熟悉起来。
冬萱在窄小的船舱里哭得嘴唇都肿了。
甘梨在一旁拍着她的背,叹问“明知娘子念旧情,这些年都没疏远了张姑娘,今后服侍的人再多,也不会亏待你我,怎么还闹脾气”
冬萱心里的话难对人说,又兼羞愧,便哭得更厉害了。
她方才看到晓风疏桐两个模样好,又是老爷特特给娘子的,又比她们年纪还小,便想着将来娘子要给老爷人,必是从她两个里选,一时糊涂,就
见她这般难过,甘梨不免多说些好话哄她“姨娘心软,今日的事就算过去了,你以后别再那般,咱们还和以前一样,没事的,放心吧”
江洛的船行到第六天,风平浪静。
扬州城里,林如海正看从金陵来的一封信,是金陵同知贾雨村派人送来的,信中竟然写的是
体仁院总裁兼任江宁织造甄大人的幼妹于前岁守寡归家,至今春已出夫孝,甄大人正思再寻一位妹丈。
他想到林大人也已丧妻一年,再思及两家门第、根基都相匹配,岂不正是天造地设正是缘分,他在两家都做过塾师,若林大人恰有此意,他愿做媒人,成就这幢喜事。
草草看完这信,林如海心中并无丝毫意动,只有淡淡的可惜。
当日以为贾化注虽因“擅纂礼仪,沽清正之名”被革职,或许只因上司不喜。是以看他颇有才华,荐他去荣国府,虽是顺路护送玉儿,也有真心提拔之意。
却没想到,不过短短几个月,他与甄、贾几家已不再是同路人。
林如海撂下贾雨村的信,且不急着回。
多耽延几日,或许江洛便能一路无事,平安抵京了。
在船上半个月了,一路顺风,没遇到几日雨。离京城还有半个多月,江洛已有些坐腻了船。
船靠过三次岸,补充食水日用,也让船上的人下去走走,以免闷坏。但江洛听从晓风疏桐的建议,一次都没有上岸,在船舱里坐闷了,最多出舱站一会,吹吹江风,看看河景。
林如海尚未正式和甄家撕破脸,甄家这便派人来刺杀她的可能不大,但不是完全没有。何况除了甄家之外,还有贪财图色的强盗、水匪都不能不妨,还是稳妥些为妙。
江洛很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第二次生命,不想冒任何险。现代繁华都市她都懒得逛了,这些小城镇不去也罢。
已到六月初一。
从清晨开始,天色便阴沉沉的,一整日又不下雨,船上又热又闷。
江洛一天擦了三遍身,还是觉得身上黏腻不舒服。
闷热的天让人更易疲累。
江洛没胃口吃晚饭,甘梨和冬萱也没有。倒是晓风和疏桐两人没受分毫影响。
这半个月,先还是四人轮流守夜。自十天前起,江洛便让甘梨冬萱回舱里自睡,只用晓风疏桐陪伴夜间。
她其实想过,一直让甘梨和晓风一组,冬萱和疏桐一组,这样大家的安全都会有保障。但冬萱总对晓风疏桐别扭着,她宁愿还是各自舒坦点。左右甄家便真想刺杀谁
在这船上的目标应该只有她。
夜晚,无星无月。
黑云几乎压到树梢,水面上却是一片宁静。
江洛不到七点就躺在床上睡了。所以半夜十一点四十三分,晓风捂住她的嘴,将她轻轻推醒时,她迅速清明过来。
“有人潜进来,已经在抓了。”疏桐在她耳边用气音送出这句话,又把一件坚硬冰凉的东西塞在她手里,另一件绑在她腕间。
“娘子还记得怎么用吗”
江洛只点头,不敢出声。
她心跳得都快吐了。
人民的光辉保佑
她一辈子遵纪守法,连红灯都没闯过,怎么再活一回,却先做奴才,又要有性命之忧
如果杀鸡也算见血的话,她多买点纸钱烧给这些鸡祖宗行不行
难道这就是脱离人民群众,要当封建奴隶主妻子的代价吗
奴隶主奴隶对,对还有她们
江洛强忍惊恐,拽过疏桐的手,用颤抖的指尖,写下了甘梨和冬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