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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爷在医院住了半个多月,终于出院了。
又一次顺利闯关,一大家子人都把悬起的心,又放回肚子里。岁数大了,经不得一丁点儿风吹草动,多一天的平安健康,都像是赚到了一样。
前几天妈妈跟何如一伤感地说:“虽然我心里早有准备,知道他们肯定会先后离开,可是当那一天到了,我还是接受不了。当初你爸走的时候,我还年轻,那些过不下去的想法都是一闪而过,因为还有你。我当时就想啊,我怎么也得要紧牙,把你养大,要不他死不瞑目。”妈妈说完,转过头去,轻轻擦去悄悄流出的泪水。
何如一只是默默地拍了拍妈妈的肩膀,温柔地说:“妈,你还有我啊。那些都过去了,不要总是想了。”
妈妈摇着头说:“这些生死都是过不去的,因为一直会发生。你看你姥姥和姥爷,他们就为了彼此活着,如果有一个出点事,另一个恐怕很难接受那样的打击。他俩现在像连体婴儿一样,一刻都不分开。一想到这个,我就觉得害怕,睡不好,吃不好。”
何如一若有所思地说:“姥爷都出院了,一切都好起来了。而且他们都是明白人,都能想开想明白,你就不要老想这些了。”
何如一虽然这么安慰妈妈,可是她对现实也很明白。记得小时候在姥姥家时,姥姥常说:“今日脱下鞋和袜,不知明日穿不穿。”小时候和韩末觉得很好玩儿,就当做歌谣来说,现在似乎能理解其中伤感和无奈了。
姥姥和姥爷是个明白人,他们什么都懂。那些没有说出来的话,只是藏在心里而已。对于生死和离别,大概每个老人心里早有准备吧。何如一这么一想,不由觉得浑身发冷,心里空空的。因为姥姥和姥爷是她童年的全部,那时爸爸去世,妈妈受到打击,身体不好,又要上班挣钱,所以大部分时间她都在姥姥家,对姥姥姥爷感情至深。
何如一思考了了好几天,决定给姥姥姥爷庆祝结婚70周年,让姥姥和姥爷开心一下。跟韩末一商量,俩人一拍即合,于是何如一就先定好了饭店。韩末负责给姥姥姥爷置办衣物,要正式而隆重地庆祝一下。
何如一上完课在办公室呆了一会儿,就开车去了工作室。她基本没有任何空闲,时间都安排的满满的:看书、工作、工作室、孩子……这些几乎就是她的全部事项。逛街啊,购物啊这些,几乎在何如一的生活里不存在。
工作室最近事儿比较多,好几个项目都是比较着急的。她做事严谨又追求完美,好多设计方案,通常要改十来版。
一直加班到十二点,她才把头从桌上一堆文件里抬起来,伸了伸懒腰,闭目养神一会儿,然后出了工作室开车回家。
家离工作室很近,一般就十几分钟车程,再加上这个点儿路上车辆稀少,就显得更加顺畅。
到家以后她悄悄打开门,客厅的灯亮着,但是唐于轩和一一都已经睡着了。何如一快速洗漱上上床睡觉。
早晨何如一早早起来准备早饭,然后叫醒唐于轩和一一,一一乖巧的抱着妈妈说:“妈妈,早上好。我昨晚睡的时候又没看到你,你几点回来的呀?”
何如一温柔地捏着一一的鼻子,故意装作思考地样子,慢慢地说:“十点吧,可能你刚睡着,妈妈就回来了。”
一一听完开心地说:“妈妈,你真棒,你下次再早点下班,就可以陪我睡觉了。”
唐于轩则慢慢腾腾地洗漱,然后潦草地吃了几口面包,喝了牛奶就去上班了。
一一去幼儿园吃早饭,所以何如一帮她洗漱好,自己快速吃完饭,牵着一一的手出门。
幼儿园离家很近,走路只要十分钟。何如一很珍惜这十分钟的亲子时光。一边走一边和一一聊天,聊聊昨天在幼儿园干了什么,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学了什么新东西。又叮嘱她好好吃饭,听老师的话,和小朋友好好玩儿。
送到幼儿园门口,一一抱着妈妈亲了亲说:“妈妈再见。”然后就蹦蹦跳跳地走进幼儿园。何如一一直到看不见一一才转身匆匆回家,一边开车一边计划着今天的工作,又是忙碌的一天。
到了给姥姥姥爷庆祝结婚纪念日的周末,几大家子十几口人先后到了事先订好的饭店包厢。
姥爷出院后的状态特别好,今天还特意穿上了韩末给买的蓝色西装,姥姥穿着暗红的旗袍。俩人满脸皱纹,却挡不住发自内心的欢喜,颤颤巍巍地互相挽着胳膊,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地回忆着当年结婚时是什么样子。
老两口的精气神儿完全不像90岁高龄的人。几十年风风雨雨,从贫寒到现在儿孙满堂,也是满满的成就感。
年少夫妻,老来伴儿。果真如此。
都坐好以后,大家开始各自寒暄聊天。
陆之遥和唐于轩聊着工作啊,社会百态,热点新闻。
韩末和何如一聊着孩子的养育,报了什么班。
菜陆陆续续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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