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如松从先帝时起便担任镇边将军,驻守在启界山下。
    大胤一直以来实行的是屯兵制度,军户世代承袭,屯兵之地有三种叫法,分别对应三种情况,第一种是诸王及诸地方性附属政权的军队,听从调兵之令,曰番。
    国内及边疆守军,曰镇。
    京畿卫戍部队,曰营。
    番兵多由未开化地区的百姓组成,勇猛好斗,战力最强,最为著名的是西南的山兵与西北的狼兵。
    但他们军纪松弛,大多不习战阵
    镇兵的情况相对复杂,北部边镇的守军因长期抵御敌国的入侵,所以战力在各镇之中是最强的,其次是东部、南部、西部、中部各镇,最次的是东南镇兵,因身处在鱼米之乡,商贸发达,军备荒废已久,加上几百年来军户流失,到最后,连流贼匪兵都打不过,成为首乱之地。
    章如松此番前来并不情愿,他虽远在边疆,对国内局势糜烂的原因十分清楚,一直以为当今天子是个昏庸无能之辈。
    同时对征讨大将军白正先很是不屑,纵然他曾平定外藩之功,此时,也不过是仗着女儿是后妃而得势的外戚,垂垂老朽,焉能当得上位。
    李同将视线挪到章如松的身上,这人留着络腮胡子,目光炯炯,常年征战导致皮肤黝黑,一身宽大的武将朝服也藏不住高大的身躯和健硕的肌肉。
    “将军以为呢?”
    对于章如松的质疑,李同反问一句。
    对于他提出的问题,如果李同回答,那么他总会找到另一个问题来重新质疑。
    不如把皮球踢回去,让他来答,自己再解释。
    “臣以为,应等春季到来,天气回暖,再发兵。”
    李同指着地图标记着的东南局势:“将军考虑到后勤行军的困难程度没有不错,但朕不能只想这点。
    我等此次开战时机,是借用东南乱贼张重明后院起火,自顾不暇之机。
    两个月的调兵已经耽误不少时间,若再等到春季开战,势必丧失良机,平叛也更加困难。”
    “再者,春战打扰百姓农时,朕所要的是,即收,即治,争取在春季到来之前收复三分之一以上的土地,令百姓及时耕种,减少朝廷负担。
    不然今年收复,明年又因饥荒而反,岂非徒劳无功?”
    “陛下英明。”
    白正先立即应和道。
    章如松显然也为李同的这番考虑而惊讶,这是昏庸无能之君说出的话?简直就是一个圣明仁德的好皇帝啊!
    “陛下,是臣糊涂,不明内情就满口胡言,还请陛下降罪。”
    章如松跪求请罪。
    “章将军请起,你也是为国为民所作出的考虑,何罪之有?不过你所说的确实是个问题,张重明若真派出小股部队不断袭扰也会拖延我军的速度。
    各位将军有何高见?”
    白正先想了想道:“陛下,行军打仗,有正兵,有奇兵。
    正者,堂堂之阵,正正之旗,朝廷出动三十余万大军,旗帜鲜明,军威浩荡,平常宵小之贼一见胆寒,哪里敢触犯天威?若担心受到袭扰,派出一支疑兵,混淆视听,误导敌人便可。”
    “好!
    白将军老成谋国,便依你所言。”
    章如松也对白正先后面的话表示认同,疑兵之计,确实不失为一种方法。
    他补充道:“陛下,敌人若是偷袭,首先考虑的便是运输粮队。
    臣认为还可以让一些精锐士卒假扮运粮队伍混入其中,暗藏刀兵,引蛇出洞,重拳出击,歼灭来犯之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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