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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余势力,可匍一回京谢长安就不安了,先前的论断兀自推翻了,她坚信,那些人就藏着京城的某处,盯着他们的一言一行,伺机而动……谢长安忽然如芒在背,却是叫人盯上了的错觉。
察觉谢长安的不安,萧钰暗自叹了口气,却只能聊胜于无地出言安慰:“无事的,长安你放心,有我在,你和辰儿圆儿都会平安无事的。”轻揽入怀,胸膛仍是最坚实的后盾。
可听得此言的谢长安心下猛地抽动了一下,是强烈的惊慌失措,胸腔里空落落,好似失去了什么最为重要的东西,可看着完好无损,却是呼吸都疼痛。
“萧钰,你也要平安无事!”
萧钰叫谢长安的眼神惊着了,是未曾见过的无助,脆弱,不堪一击,好似溺水之人抓不住最后一根稻草,却远比溺水之人疼痛万倍。心下一疼,是心疼,忙不迭地将谢长安紧搂在怀中,好似要叫自己窒息,也叫谢长安窒息,“我会平安无事的,我还要跟你长命百岁,看辰儿高头骏马意气风发地娶亲,看圆儿初长成寻了如意郎君……”
一夜辗转,两人睡得不甚踏实,天光喷薄时就起身了,余光瞧见一侧悬挂的剑,是自福建带来的,心思一动,不待谢长安起身,萧钰就起身取下剑,又带上玉箫,言笑晏晏道:“许久未曾舞剑吹箫了。”
仔细一想,自上回误打误撞知道有了萧若萤,谢长安就再未舞刀弄剑了,无人相伴,萧钰自然无心吹箫。
谢长安温婉一笑,“旁人都是红袖添香琴箫相合,你我却是不甚风雅的剑箫为武,却不似什么京中人家,倒像是行走江湖的侠侣了,一萧一剑走江湖,却是潇洒。”
见谢长安的心思旁落,萧钰心下微松,笑道:“不日就能一萧一剑走江湖了,嗯,若是得了空,就像个行走江湖的名号,倒也不师出无名。”
说话间,二人行至梅林,不过夏末的梅林可无甚可欣赏,光秃秃的枝桠在风中萧瑟,与落雪时分傲梅挺立的模样有天壤之别,好在二人不是什么附庸风雅之人,舞剑就是舞剑,吹箫就是吹箫,何处不可?
也不多说,二人站定,相视一笑之后默契地起势。
因着难免生疏,萧钰的箫声轻缓悠扬,似潺潺流水的溪涧,温和不失俏皮,悦耳不失筋骨。谢长安随声而动,窈窕的身姿随剑尖舞动,不疾不徐,柔和不失刚劲,缓慢不失力道,夏衫随清风飘扬,生了几分天人之姿。
箫声忽而热烈了起来,细水长流的溪水越过沟渠,转过弯弯绕绕,奔流而去,隐有汇溪成河的趋势。谢长安的剑势亦是凌厉了起来,破空而来,直指九天,清风因何热烈,衣角猎猎,满腔的气势直指山河。
汇溪成河,终是要奔流入海,一路波涛汹涌,激荡起的水花灌溉了沿路的嗷嗷待哺,忽而遇着一飞流直下的悬崖,触不及防地激荡而下,响声震天,势不可挡。剑势亦是乘风破浪,成了千军万马战场上的利刃,狠刺入敌人的心腹,沾染了鲜血与风沙,可护卫了万千子民的家园,杀戮,亦是神圣。
见谢长安轻蹙了眉头,萧钰忙收势,箫音戛然而止,剑尖顺势收回,风静,云不动,天地万物好似凝固了,只有沉默,和细微的喘息声。
“娘!”
不知何时在旁观望的萧若辰忙不迭地跑上前,黑白分明的大眼目光灼灼,与往日同样的欢喜,却又多了闭眼的情绪,是崇拜和自豪,“娘好厉害!”稚子的言语,说不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称赞,可“厉害”二字,付诸了满腔热切。
谢长安温婉一笑,正待说话,却是萧钰拿了帕子仔细拭去额上的薄汗,温柔又细致,眸子缱绻,四目相对又分离,说破不开无言的默契。垂首望向萧若辰,“娘不过拳脚功夫,你师父确是厉害。”
萧若辰的眸子晶亮,不管谢长安如何说,只无比自豪地望着谢长安,好似化身天上星辰,而谢长安就是皎月,萧若辰亦步亦趋,却别有风采。
“到底是年纪大了,不过一会就受不住。”谢长安无奈一笑,心下却坚定重新拾起长剑来,不为求虚名,只为在紧要时刻护住的心上之人,是萧钰,亦是萧若辰与萧若萤。
有了决断,眉眼间的烦忧去了几分,谢长安嫣然一笑,似是而非道:“不过身子却是爽利不少,还是莫要将这剑丢了才是。”
“如此……妇唱夫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