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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或许根本就是所有人都一直就身在它其内,只是直到他成了影的容器之后,才终于有能力能感知到这样的无法看到、但又能一直感觉得到的“边界”——它的始终存在。
然后,又“知道”了:无论他是否能知道它的存在、又是如何存在着,他都从来不会影响到它的存在。会影响的,只是他自己的存在。
五年。
真正在意了,才发现它既难熬,又快得仿佛转瞬即逝。
同时,他又天真而又不自知自己这样的天真的以为着:他还能有下一个同样的“五年”。
以为最不济的,就是像现在这样的一直跟影对峙着;以为大不了是坚持了一个“五年”之后,就再继续坚持下一个“五年”……
他以为,就算他真的注定最终要被影给彻底掌控了,那他至少的也能对得起他自己了。至少,他可以问心无愧的对自己说:“我尽力了。”
可是,令他没想到的是,越往后,他反而就越害怕起来。
当他对自己与影是共生着存在的这样的存在方式越来越熟悉、越来越适应的同时,他本能的就在这样的适应过程中,看到了更多是他过去所不知的不同面的“全景”,知道了更多过去只是看到了部分才完全误解的——是他过去一直知道、却又一直甚至是完全反方向理解了的事的完整的前因后果,以及其中包含的各方面之后各自延展开去的各种关联后续……
在这样的适应过程中,他必然的知道了更多、更深、更杂的牵连波及,必然的让他的世界冒出了更多过去的他所完全没想过、也决不会去想的全新角度的对于齐路和影的重新的理解;
进而,竟就连过去那样的理所当然的恨意,也因为他这样累积起来的越来越多的不同角度的不同理解的影响,而最终致使了连他自己都从未觉察到的曾经笃定的“前提”的最终松动、改变,而逐渐使得他的“恨”就像——地基松垮而致使搭建其上的整栋建筑跟着倒塌一样的——很快就跟着改变的“前提”而变得只剩了个松垮的“框型”,其内却已虚空得不堪一击;彷如泡沫般轻飘,随时都可能彻底的一触即破,或,自己自破。
连他自己都清楚:五年——他竟然就在五年才刚过没多久,就好似突然到了某个“临界点”而瞬间“质变”了一般的,似乎就是短短几日的工夫,就基本再恨不起他们来了!
剩的,只是习惯,和更多的不解,和……是他根本就不想承认、却又越来越明显得连他都没法否认的——是他对他们的毫无目的的纯粹好奇。
他发现,他竟开始想要了解他们。而且,还是只是单纯的想要了解。
甚至……想要从其他可能存在的、却又是过去的他从没想过的新角度,去试着重新理解他们对他和他父亲所做的那些事……
这简直太荒唐了!也太危险了!
就因为这个,他都已不止一次的问过自己:
“我是不是疯了?!”
“你是不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