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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去春来,时光荏苒。

    生活并不会因为任何事情停下他的脚步,他只会往前,若是无事发生便是平平淡淡;若是不可避免也可天翻地覆。

    宓焱焱和印宿怀的失踪,并没有给当时即将到来的新年带来任何的不适。

    至少,宓焱焱的亲弟弟和亲儿子,在仓库里寻得了管家等一众人之后,就住回了老宅。

    宅里所有的陈设都保持了原样,包括院子里常年不败的鲜花。

    搬家的时候,宓溟拎着他和蒲江祺的箱子,在蔷薇花的铁门前躇足。

    风吹动蔷薇,娇软的鲜花在寒风中瑟瑟发抖,风中若有似无着一丝花香,牵缠羁绊着花前的人。

    宓溟眸色沉沉,脑内思绪翻涌。

    不论最后被控制的吴女士做过什么,真正的吴女士都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她对宓溟的爱,并不会因为她的离世而消失,反而会随着时间的沉淀,永远留在宓溟的记忆里。

    花伯站到了宓溟的身边,原本还算康健的身体,因为这一次的事情,而极速老去,逆着光,花伯的身影佝偻着,“少爷。”

    苍老似乎永远连接着是衰弱,衰弱意味着消亡。

    宓溟下意识地看向了花伯的命灯,没了那些缠绕的黑线,命灯的颜色依旧不是他能接受的程度。

    有的时候,不知道比知道要快乐的多。

    “花伯,您去忙吧。”宓焱海从他们身后走了过来,拍了拍宓溟的肩膀。

    花伯点点头,没再说话,而是扶着墙往花园的方向去了。

    那边是花伯工作了一辈子的地方,那里有宓焱焱对吴女士满满的爱,也有花伯一生的心血。

    宓焱海看着花伯的背影,无声地叹息,“人总会老会死,会离开,你学会接受。”

    宓焱海的话里有话,说的时候,眼睛已经从花伯转到了刚刚下车,在和蔚天兰说话的蒲江祺身上。

    只是宓溟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发现他的弦外之音,也没有看见他如此明显的暗示。

    这种事情,宓溟大概还要很久才会明白,毕竟吴女士的离开就是这么的猝不及防,没有给宓溟任何的准备时间。

    有时候宓溟想,也许给了也没有用。

    宓焱焱不就是准备了十二年吗?现在不知道躲在哪个犄角旮旯里伤心落泪呢。

    宓溟收回放在蔷薇花上的视线,“如果花伯不在了,还能有谁帮我爸种这种一年四季都开的花呢?”

    宓焱海摇摇头,很多事情不是有钱就可以了,这一点,宓焱焱到现在都没能明白。

    迎面的这朵花开的正艳,白底粉边,黄色的花蕊正对着叔侄俩,仿佛一双看人的眼睛。

    宓溟问:“我爸,到底去哪儿了呢?”

    宓焱海摸了摸枝头的蔷薇,一片粉色的花瓣随着他的动作飘零。

    黄色的花蕊在粉白的花瓣中上下抖动,似乎是一个无能愤怒的小人。

    植物界的一切,并没有得到宓焱海的关注,他抬脚往宅子里走,嘴里说着符合他身份却不符合他性格的反派经典语录,“我终于拿回了属于我的一切。”

    宓溟为他的表演欲和不值一提的演技翻了个白眼。

    心情却莫名地飞扬了起来。

    这大概是来自亲人的底气吧。

    终有一天,他们会再相逢。

    “小溟啊!!!快来!你媳妇要跑了!呜呜呜……”蔚天兰的大嗓门简直是声闻百里。

    蒲江祺只来得及捂住了后半句,前半句还是响彻天地。

    荣琉踩着马靴,穿着不合季节的骑马装,在一旁摇旗呐喊,“加油加油!堵住她的嘴!”

    蔚天兰回身去踹荣琉,三个人闹作一团。

    宓溟回身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很人间。比他脑子里的思绪要真实快乐的多。

    最终,蒲江祺想要离开的话还是没有能够说出口。

    在没有承认自己喜欢宓溟之前,蒲江祺听过很多回他是宓溟媳妇这样的话,有宓溟自己喊的,也有别人叫的。

    一旦这成为了事实,蒲江祺反而不愿意再听见这样的词。

    这大概就是跟那些高中早恋的人一个心理,自己偷摸什么都敢做,大庭广众喊出来,都会脸红。

    搬家之后,宓焱海曾经找过黄天霸,想让他也到这边来住,给的理由的是,最近比较危险。

    但让黄天霸严词拒绝。

    这导致宓焱海黑了几天的脸,甚至连过年这件事情都没有任何的兴趣。

    蔚天兰指挥着荣琉从外面买了一堆福和对联,在宅子里贴的时候,他就躲在房间里不出门。

    蒲江祺被抓了壮丁,宓溟居然躲过了一劫。

    关键不是贴福贴对联,是蔚天兰对于过年扫尘这件事的执着。

    荣琉和蒲江祺一人一个扫帚,跟在管家何伯的身后,老老实实一笔一画的扫地。

    荣琉每划拉一下扫帚就抱怨一句,“这么大的地方,干嘛要我们自己扫?不是有专门的清扫公司吗?”

    何伯跟在后面洒水,笑地嘴都合不拢了,以至于荣琉都很想怼他一句:你老板都不见了,你还笑。

    不过,碍于蔚天兰在后面拿着个棍子敲来敲去,荣琉很识相的没有说出口,只是开口做到了雨露均沾,“凭什么就找我和阿蒲扫地?他们俩呢?他男朋友呢?他男朋友他叔呢?你听说过谁家包养,还要自己干活的?没钱趁早告诉我们,我们换人包!”

    荣琉说话的时候,正好蒲江祺划拉着地从他身边路过,荣琉丝毫不顾及地一把搂住了蒲江祺的肩膀,把换人包养这种事,说的跟换家店洗车一样简单。

    “阿蒲你让开。”蔚天兰翻着白眼,拿棍子指着荣琉的鼻子,“你有种把你说的话,当着那俩的面再说一遍?”

    “阿蒲你别让!”荣琉甚至丢开了扫把,两只手把蒲江祺固定在自己面前,怂不拉几的探出小半个头,“没种!”

    蔚天兰让他气笑了,一个响指,尚在云雾当中的蒲江祺就从荣琉的手中瞬移到了看热闹的何伯身边。

    小棍子抽得空气呼呼作响。

    荣琉眼看着自己即将要中招,慌忙抱头鼠窜,边跑边挑衅,“你这是独裁!你这是霸权主义!你雇佣童工!我要去告发你!”

    “你告啊!你告去!你都几千岁了,还敢说自己是童工!哪里来的脸!”

    蔚天兰在后面追。

    何伯看着他们追逐打闹,脸上的褶子都在笑。

    蒲江祺看了一眼大门的方向。

    没有人回来。

    今天一早,宓溟就开着车子出去,只告诉他出去办点事,也没说去干什么,去哪里。

    这和平时的宓溟不太一样

    最开始的蒲江祺并没有在意,但随着时间推移,蒲江祺看向门口的频率越来越高。

    “当年老爷出门办事,回来迟了,夫人也会这样。”

    何伯比花伯年纪要小,被找到之后,看起来精神还不错,宓焱海就让他继续当管家了,最近一直跟着蔚天兰在打扫房间。

    壮丁·蒲江祺和他也算熟悉了,听他这样调侃自己,不由得收回了视线,“何伯。”

    何伯笑着打趣他道:“您和夫人一样,其实不必担心,他们啊,没事自然会回来,都是好孩子,不会做错事的。”

    “何伯,我没有。”蒲江祺发现,这种时候,任何解释都会显得欲盖弥彰。

    何伯端着个小盆儿,把蒲江祺和荣琉扫过的地方,都洒了几滴水。

    水珠落在地面上,并没有立刻变成一小滩水迹,反而是会滚动几下,落到特定的地方停下,变成水迹最后蒸发在空气中。

    蒲江祺注意到,整个宅子被洒上水的地方,形成了一副巨大的连成片的咒符。

    是宓焱海教过他的。

    往生极乐。

    蔚天兰并不是在单纯的扫地,她也是在超度。

    这大概就是为什么不能请专业的清洁公司来的原因。

    追逐的两个人已经跑了很远。

    蒲江祺想,荣琉未必不知道这件事情,他只是在逗蔚天兰开心。

    消耗如此之多的怨气,哪怕是蔚天兰,也会心情不快。

    “看,少爷回来了。”何伯端着小盆儿笑着从蒲江祺身后缓缓走开。

    “阿蒲!”

    蒲江祺向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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