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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东阁纸醉金迷,经常闹到夜半都还是欢笑如昼。
姜朝露开始学吹埙,闲的。
偏僻的西阁人迹罕至,埙音也不会有人来在意,姜朝露最初吹得磕磕绊绊,后来也能连成曲子了。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是曾经他吹给她听的。
从初秋到深秋,姜朝露看着中庭的枇杷花打朵,枇杷花绽放,再到枇杷花荼蘼,晚秋的斜阳将她身影拉得老长。
以至于某人出现在门口时,姜朝露揉了揉眼睛,怕是晒花了眼。
“魏凉?”姜朝露脱口而出。
刹那间,她心里被挤得满满当的,喘不过气来。
可只是转瞬,她垂下眼帘,起身行礼:“妾,见过贵人。”
魏凉没有进来。就站在院子门口,负手而立:“姜夕英连着月余都发癫,吵着要什么人,姜家不得已请我来管束他。我才从大任潭赶回京,如今刚从姜宅出来。”
姜朝露一愣,姜夕英的癫因她而起,魏凉刚从姜宅来,那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又有多少。
姜朝露不敢往下想了。
“好事多磨,夕英少爷也是大福气在后头罢。”她顾左言他的回了句。
魏凉扯扯嘴角,夕阳下他眸光明灭,噙着说不清的暗流。
他不再问,也不走。
姜朝露的脸发白起来,好像那日差点命丧姜家奴仆棒下,也不及此刻,她整个人都开始慌。
“贵人要不要进来坐坐,灶上温了新鲜的酪浆。”
“不必了。”
魏凉深吸一口气,终于说出那三个字。
“姜朝露。”
被这名字唤的女子僵住。
魏凉最后那抹不确定消散:“不是我故意打听的。只是姜夕英这次闹得大,姜家里的流言满耳钻,实在是不得已听了几句。”
姜朝露不敢看他的表情。
魏凉齿关咬了咬,话锋一转:“所以,你和他……我是说,他对你……”
姜朝露忽然觉得委屈。
少年吞吞吐吐的,脸却都涨红了,瞳仁深处压着夜色翻涌,还有那么一丝丝,属于男人的挣扎。
于是就刺痛了姜朝露。
她抬眸,一声冷笑:“贵人听到的都没错。不过贵人觉得,妾应该学名门的贵女们,一条白绫以保贞洁么,还是该学不让须眉的烈女们,剪子簪子同归于尽么?”
质问来得突兀和急促。
魏凉愣了愣,急了:“凉,凉非此意!只是道听途说,凉未知全貌,若你是被迫……”
“不是被迫。”姜朝露打断,否认。
是她自己,和疯子做的交易。
从她露出肩膀的烙印开始,她就知道,她要面临的下场。
“那我还听说,你是从战场上逃出来的……”魏凉愈急,加重语调,“若是我的兄长……”
“不是将军。”姜朝露再次否认。
然后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姜朝露悲凉的笑笑,她能解释什么呢,姜夕英是自投罗网,魏沧是长兄如父,她才是那颗,坏了一锅汤的老鼠屎。
是她,在他的命运里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