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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嗨,怕什么,他们官老爷押犯人,鞭子又不抽我们,有什么可怕的。”
说的有道理,短暂的沉寂后,又是热烈的讨论着。
至于槐花嫂子的预言和流犯里的贵人一事,高里正不让冬子先说,待那些人到了村子后观察观察再说。
“山河哥也是这么说的。”于是冬子绝口没提关于高家村劫难之事。
而此时,长长的流放队伍,正费力地走过一片荒废的砂石地。
一路行来,周边有几处凿山采石的大坑,队伍从山脚下走过,地上尽是碎石砂砾,十分硌脚。
不少人走的脚底刮伤,血粼粼混着泥沙,更加疼痛。
隆庆帝前些年重修宫宇,工部官吏在外寻山石木料,这边刚好有几处好的采石之地,挖来挖去,这边挖出半山大坑,地上也是坑坑洼洼,极其难走。
官差门的马车辎重在路上滚的东摇西晃,后面闵家的商队也没好到哪儿去。
行走在中间的犯人们,一个没注意踩空石子儿,摔倒在地,肩周胳膊不是磕伤,就是划破,血流如注。
张翰林就是其中之一,搀扶着老母亲走路,老太太走的稳稳当当,偏他自己没注意脚下,一个不察,摔倒在旁边的裂石上,那石头棱角尖锐。
张达义衣袖瞬间划破,右臂上划伤一条双指长的伤口,鲜血唰一下流出,染了半条胳膊,把老太太吓坏了。
谢豫川一路上都在脑海中复盘梦中阵法,他本就天资不凡,一旦掌握了那阵法的精要之处,他竟能在心中演练各种应用之法。
张达义跌倒后,前面一阵混乱,他走过去时,见张达义一身是血,脸色苍白。
流放的路上受了这样的外伤,性命就等于在阎王手中攥上一半了。
张达义长叹一声,想从身上的衣袍上扯下一条,把伤口包扎上,押官们不会允许他们掉队,不把流血的地方扎上,走不出几里路他可能就死在半路上了。
正费力撕扯布条,谢豫川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来吧。”
张达义回头,只见谢豫川手里拿着一个小瓶子,眉眼坦荡。
谢豫川的声线低沉清冽,帮忙时也不多话,他从身上拿出止血效果奇佳的伤药,均匀撒在张达义的胳膊上。
涂婳给的外药止血有奇效,谢豫川在诏狱之中就用过。
昨日家神送给他们东西时,他见里面这种外伤药也给了一些,便随身带了一点,没想到今日赶路就用上了。
谢家既然允了张达义和老母亲一同跟随,就是心有照拂之意。
一药下去,流血很快止住。
张达义眼中惊讶,下意识问道:“这是何药,如此神效?”说完,自觉失言,忙又歉声道:“失礼了,情急之下话多了些。”
“不碍。”
谢豫川常年行军打仗,处理外伤习以为常,现在又有家神给的药物,很快就帮张达义处理好了伤口。
张达义的老母亲一旁看着,连声感谢。
谢豫川抬眸看向张达义,“予珩有一事想请先生指教。”
张达义颇为意外,扶着胳膊不解道:“指教不敢,你不妨说说是何事?”
谢豫川沉眸微思,道:“先生可知,是否有人能在梦中学习进益?”
张达义被问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