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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奚玉瑾是个很细心的人把侍梅的神态看在跟里却是不禁心中—动。
奚玉瑾心里想道:“为什么她一定要和龙生换杯又不向我敬酒?”按常理而论侍梅
是应该同时向新婚夫妇敬酒才对的。
奚玉瑾心中一动当下就在侍梅给辛龙生的那个空杯上斟满了酒递过去道:“侍梅姐
姐我替龙生还敬一杯。”
侍梅接过酒杯说道:“不敢当。”忽地手指一颤只听得“当”的一声酒杯落地
碎成数片。侍梅满面通红说道:“我不胜酒力只怕是有几分醉了。”
奚玉瑾疑心顿起说道:“侍梅姐姐你只喝了几杯怎的就会醉了?”侍梅道:“我
一向不会喝酒的不信你问问他。”装作醉态可掬的样子指着辛龙生。
奚玉瑾一握辛龙生手心说道:“龙生你是不是也有几分醉了?”暗运真气从他掌
心辖送进去辛龙生是练有内功的人自然生出反应不禁怔了一怔说道:“我没有醉
瑾妹你你怎么样?”奚玉瑾觉他的内力如常放下了心上一块石头说道:“你没醉
我可是觉得有点头晕了。”
有好事的宾客起哄道:“新娘这么早就想进洞房了吗?不行不行!”但也有忠厚的长
者劝解道:“也闹得够了该让他们歇息啦。”
侍梅忽道:“大哥哥我来不及备办贺礼这个荷包是我亲手绣的权当贺礼聊表
寸心请你收下。”
辛龙生见了那个绣荷包不由得变了面色说道:“你何必给我送礼拿回去吧。”
侍梅忽地变了面色用力一撕把那荷包撕破“当”的一声响那面镜子跌了下来
碎成片片。那缕青丝也给她一把撒开随风飘散!
侍梅这一下突如其来的举动众宾客莫名其妙这刹那间不由得都是睁大了眼睛呆了!
侍梅冷笑道:“我是丫头你是少爷本就高攀不起!是我不知自量也难怪你不收我
的礼物!好龙姐姐咱们走吧别在这里看人家的嘴脸了!”
文逸凡呆了一呆上前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龙天香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敢情杨姐姐是真的醉了。改日我再和她来向辛
师兄陪罪。”
辛龙生做梦也想不到侍梅会当众拆他的台此时更怕她把往事抖露出来说出更不中听
的话心里又惊又怒挥手斥道:“好让她走让她走叫!丫头不识抬举何必还留她在
这里丢我的脸!”
龙天香低声说道:“文叔叔你听见啦?还是让我们走的好!”
文逸凡老于世故见此情形心中是明白了几分想道:“家丑不外扬我也不便向龙
生盘问。但看来这丫头还是处子嘿只要不是败人名节少年人犯点风流罪过那也算不
了什么。不痴不聋不作阿家阿翁我如今是师尊如父是不便向徒弟盘问那也唯有得糊涂
处且糊涂了。”他情性洒脱当下哈哈一笑说道:“大家都喝得高兴我也有点醉了。天
香侄女你和杨姑娘既然要走恕我不送啦。”
龙天香和侍梅走了之后众宾客虽然不敢高声谈论却也禁不住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议了。
奚玉瑾涨红了脸甚是难堪;辛龙生惊魂稍定余怒未息脸色更是难看。有忠厚的长
者便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咱们也喝得够了该让新人歇息啦。”众宾客看见生了这样
的事情大家都是兴趣索然也无心再闹新房了。
洞房红烛高烧按说应该是喜气洋洋的但奚玉瑾的心却好像给红烛的火焰灼痛似的
板着脸孔不一言。
辛龙生凝神静听知道洞房外没人偷听低声说道:“瑾姐我真是抱歉。我那丫头没
有家教跑来胡闹了一场大杀风景但愿你不要放在心上。”
奚玉瑾冷冷说道:“为什么她会在宾客面前丢你的脸你是不是做了对不住人家的事情
你还是不要瞒我吧?”
辛龙生叫了个撞天屈说道:“你想我怎会与一个丫头要好?”
奚玉瑾道:“当真没有私情?”侧跟斜睨利剪般的眼光好像要看到辛龙生心里。
辛龙生道:“当真没有!不过你是知道的她是我姑姑的贴身侍女我对下人又是一
向和气或许她对我有所误会暗地里害了单相思那也难说。但这也不是我的过错呀。瑾
姐夫妻之间重在一个信字。难道你不相信我反而相信一个丫头?”
奚玉瑾是个七窍玲珑精明能干的女子心里自是不能无疑但却想道:“如今我堂也
拜过了洞房也进了夫妻名份已定若然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那也没有什么意思。龙
生现在是真心爱我这是绝对没有疑问的。即使他以前犯过什么风流过错我也无须斤斤计
较了。”
但想是这样想奚玉瑾的心中仍是不能无所感慨。突然间她不由得想起了谷啸风
“谷啸风从来没有对我隐瞒过什么事情龙生与这丫头之事却到现在才告诉我。”
辛龙生挨着她的身子坐下低声说道:“瑾姐咱们不值得为一个丫头生气是不是?时
候不早还是早点睡吧。咱们明天一早还要以掌门弟子夫妻的身份接受一众同门的道贺
呢!”
文逸凡的掌门弟子等于是继任的江南武林盟主。除非辛龙生有极大的失德之事否则
就是十拿九稳的了。奚玉瑾想到自己可能是未来的盟主夫人身份不觉心花怒放转嗔为喜
想道:“不错。他是未来的盟主我只应该尽力的帮忙他不当和他吵闹损了他的威信。”
辛龙牛看见她脸上露出笑容知道她已回心转意放下了心上的石头更挨近一些说
道:“瑾姐我给你换衣裳吧你这一身新娘子的服饰重甸甸的一定很不舒服了换上
轻便的睡衣好不好?”
奚玉瑾满脸通红推他离得远些说道:“不好不好!别这样!别这样!”
红晕双颊在烛光映照之下分外显得艳丽奚玉瑾越是害羞越是挑动了辛龙生的爱
意禁不住一把就搂着了她说道:“咱们都是夫妻了还用得着避忌么?瑾姐让我亲一
亲你!“
不料就在他们亲热之时辛龙生忽觉腹中一阵疼痛好像有无数利针在里面刺他的五脏
六腑一样!
奚玉瑾大吃一惊说道:“龙生怎么你的手这样冰冷!”顾不得害羞连忙抱着他听
他的心脏跳动。
车龙生道:“没什么没没什么。”他说“没什么”但声音颤抖就像患了重病的
人呻吟一样。
奚玉瑾听出他的心跳加剧也吓得慌了说道:“不对不对一定是那丫头在那杯酒
中做了手脚不知给你服了什么毒药。”
辛龙生只觉又是冷又是热不禁也是吓得慌了心里想道:“我姑姑是善于使毒
的高手侍梅这丫头跟姑姑多年她的毒功远远非我所及莫非真的是着了她的道儿?”无
法掩饰呻吟说道:“我我是觉得有点不舒服好像半边身子瘫了你你!”
奚玉瑾道:“你躺一会儿我给你去找大夫。”辛龙生道:“这这不闹笑话么?”奚
玉瑾道:“性命要紧闹笑话也顾不得了。”
奇怪得很奚玉瑾离开了他之后辛龙生的疼痛就渐渐减轻手足也能动弹了。
宾客中恰巧有一位名医外号“赛华佗”的川中隐侠叶天流。奚玉瑾进去见文逸凡文
逸凡好在尚未睡觉听她说了此事大惊之下连忙把“赛华佗”叶天流找来。
待找到了叶天流他们三人再一同进入新房之时大约已过了将近半个时辰。
叶天流一看说道:“奇怪好像没有病嘛!”辛龙生坐了起来说道:“是呀我现
在觉得好多了。大概是一时的不舒服。没事啦!”奚玉瑾不放心靠近去扶他。不料他话犹
未了当奚玉瑾挨着他的身子的时候他突然又打了一个寒颤!
“赛华佗”叶天流现出诧异的神色说道:“辛少夫人请你坐过一旁待我给他诊
治。”奚玉瑾满面通红放开了接着辛龙生的双臂。
叶天流当下便给辛龙生把脉只见他闭了双眼三指轻轻扣着辛龙生的脉门似乎是在
苦心思索一个医学上的难题过了几乎有一炷香的时候仍未放手。
奚玉瑾又是吃惊又是诧异心里想道:“把脉怎的要用这许多时间?难道他是中了无
名怪毒连赛华佗也难以断症么?”
正自惊疑不定忽听得叶天流“咦”了一声放开了手说道:“果然不错想不到当
真是有这样毒药!”
此言一出奚玉瑾更是大吃一惊连忙问道:“他中的是什么毒?有得救么?”
叶天流道:“这个毒这个毒哎这个毒——不碍事。不过不过——”期期艾艾
似是有难言之隐。
奚玉瑾道:“不碍事那就好了。但不过什么呢?”说话之际不知不觉又挨近了辛龙生。
叶天流连忙说道:“不过请你暂时不要接近病人。”奚玉瑾惊疑不定只好又再坐过一边。
辛龙生大为奇怪说道“奇怪我刚才觉得冷现在又忽然好了。这究竟是什么
病?”
叶天流道:“辛少侠请你出外面的院子待我再给你仔细看看。文大侠你也来吧。”
这晚虽然是有月亮。但无论如何月光总是不及新房里的烛光明亮。奚玉瑾心里想道:
“为何他要到院子里看病这定然是个饰辞。想必是有什么话不便和我说的。”叶天流并没
叫她出来她只好满腹疑团躲在房中了。
到了外面的院子叶天流小声说道:“辛少侠恕我冒昧问你是不是新夫人一和你亲热
之时你就感到浑身难受。”
辛龙生顾不得害羞说道:“一点不错。正是这样。”
叶天流道:“我是从你的脉象中看出来的尊夫人刚才离开你的时候你的脉搏就渐渐
恢复正常一靠近你脉息又失调了。”
文逸凡皱了眉头说道:“这是什么怪病?”
叶天流道:“令徒是中了一种极为奇怪的毒中了此毒决不能亲近女色但只要不近
女色却是和常人一样毫无妨害的。我在古代一个名医的医案里知道有这样一种奇怪的毒
药却不知它是什么。”
辛龙生大为吃惊心里想道:“这样一来我岂不是非但要辜负今宵花烛还要断子绝
孙了?”
文逸凡道:“那医案上可有解毒之法?”
叶天流道:“有是有的但这解药却是甚为难找!”
辛龙生连忙说道:“是什么解药?”文逸凡道:“对只要是有解药纵然难找。也有
希望。”
叶天流道:“这毒药要用昆仑山绝顶的星宿海所出的天心石来解。天心石的形状和普通
的石子并无分别磨石成粉服食之后浑身就会热。所以要知道是不是天心石只有试
服才能鉴定。你想昆仑山星宿诲的石子多如恒河沙数岂能一一试行将它磨粉吞服?何况昆
仑山绝顶也不是容易上得去的!”
辛龙生凉了半截说道:“如此说来我是只有削修行去做和尚的了。”
叶天流忍住了笑说道:“那也不必只要你不近女色就行。”
文逸凡道:“他们夫妻要不要分开?”
叶天流道:“只要心中不动情欲见面却是无妨。”
文逸凡叹了口气说道:“龙生这恐怕是你犯下风流罪过的报应了。如今我只有设法
为你去取天心石尽人力而听天命罢啦。不过目前大敌当前我还是不能派人给你去找的。
你们夫妻俩应该怎样这是你们的事情我可不便说了。”
辛龙生回到新房在奚玉瑾再三追问之下只好把“赛华佗”叶天流的话如实的对她
说了。
奚玉瑾暗叹命苦但事已如斯除了咒骂侍梅之外也是没有办法只好说道:“只要
你是真心爱我我也真心爱你你我即使是只有夫妻之名并无夫妻之实那也算不了什么?
为了防你难以把持请你到外面的书房睡吧。”
辛龙生满怀热情化作了寒冰。但听了奚玉瑾的话心中却是得到一些安慰想道:
“毕竟是我赢了谷啸风!”
奚玉瑾话虽如此这一晚新房独宿她却仍是禁不住想起了谷啸风来想到了往口和谷
啸风亲热的情形禁不住脸上烧眼泪湿了绣枕。
且说侍梅和龙天香离开了文家连夜下山走过了中天竺侍梅四顾无人这才纵声大
笑起来。
龙天香道:“梅姐你今天一闹弄得那负心人尴尬之极确是痛快极了!”
侍梅道:“你还有不知道的呢。”
龙天香道:“不知道什么?”
侍梅道:“他害我我也害他。我叫他今后——”龙天香吃了一惊道:“你怎样害他?
你又要他今后怎样?”
恃梅道:“你放心我不是害他性命但你也不必知道了。”笑了一会突然又哭起来。
这一哭却是感怀身世流下的眼泪。正是:
岂是忍心施毒手只因薄幸恼檀郎。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