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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话刚出口她就打住了。是那本杂志报道!她担心的事不可避免地发生了,只是她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快知晓。她自然更不会想到,特意把这消息发给她丈夫的人,会是宁蔓。
“那篇报道你听说了?”她看着他的眼睛,“我可以解释。”
“这么说,杂志说的是真的?”官东不由得冷笑一声,“我竟然要看报道才知道自己妻子的计划。”
原本他还心存期盼,那篇乱七八糟的访问不定是记者或是别的有心人胡编乱造,甚至照片也是他人所盗用,她并不知情。
“我们不是夫妻吗?这么大的决定,你为什么要瞒我?”
“你误会了,不是这样的。”
“误会?所以你没想过回香港拍戏?”
“我……”她一时回答不上来。她没办法撒谎,因为她确实有想过再回去拍电影。
他眼中闪过失望。单凭这一点,就不可否认那本杂志的可信性。
“之前你那么努力筹备学校的话剧比赛,就是为复出铺路?那跟我结婚呢?”他靠近一步,紧盯她的眼睛,“是不是也是你计划中的其中一项?”
她愣住,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看他:“你怎么会这样想我?”
“那你要我怎样想?”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然而还是不自觉提高了音量。
“你经纪人飞来这跟你谈复出你没告诉我,访问没告诉我,把我家人隐私公开没告诉我,如今杂志刊出,若不是我事前知道,你是不是也不打算告诉我?苏菲,你还有什么事是瞒着我的?”
他带着一丝狐疑的眼光审视着她,仿佛她在他面前,成了个不认识的陌生人。
这样防备和质疑的眼神刺痛了苏菲,所有的委屈不打一处来。她握紧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的双手,胸口却忍不住起伏。
将堵在心里的疑问一股脑抛出,他开始沉默,等待着她的回答。
良久,她不发一言。一开始她还琢磨着要如何解释,现在她却赌气,索性不解释。
“为何不说话。”他见她眼眶发红,一直紧咬着自己的下唇,心中不忍,便稍稍放软了语气。
“你是不是后悔了?”
“后悔?”他半眯着眼睛看她,捉摸不透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后悔什么?”
“后悔娶我。我们在一起短短几个月就结婚,你现在是不是很后悔当初这么草率娶了我,所以你刚才说凉茶总比热茶烫嘴好。”
他听罢,无奈地伸手扶额:“你想多了。”
他发现男人跟女人吵架,思路常常会跟不上女人。因为女人思维跳跃,又常爱过分解读,她们理智的时候可以迎风破浪,不理智的时候本事更大,无风也可起浪。他第一次发现,聪敏冷静如苏菲,也会有无理取闹的时候。若是平日,他会觉得新奇可爱,可现如今,他正在气头上,自是欣赏不来。
“我们就事论事好吗?”
“就事论事?好,那我可以告诉你,事实就是那篇杂志报道我事先并不知情,不管你是否相信,我也是在你进门前不久才知晓。但我现在还没弄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我知道你有许多不满,等我把事情来由了解清楚,我会给你一个交代。”苏菲一口气把话说完,脸颊因为激动而微微涨红。
官东皱着眉头静静地看了她一会,似乎拿不定主意是否要相信这番话。
半晌,只听他说:“好,杂志的事你说要了解,我们可以暂时不谈。但有一事我想跟你确认。”他顿了顿,问,“复出拍电影,这是你的打算?”
绕了一圈,他又回到起始的那个问题。
“如果我说是,你会支持吗?”
对于她想重回香港演艺圈,他固然有一些想法,因为这意味着两夫妻要分隔两地。但他心里最大的疙瘩,是她从未向他提起过。他以为彼此有足够的信任与尊重,但原来只是他一厢情愿的以为。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足够了解她。
“如果我说不支持,你会放弃吗?”
苏菲苦笑,难掩失望的神情。她认识的他,一向包容体贴,可自从平安参加练习生培训那件事后,她看到更多的是他独断固执的一面。
她同样开始疑惑自己是否不够了解他。
她觉得疲惫,不想再和丈夫争论下去,此刻她只想赶紧弄清楚杂志的事。
“午饭你自己吃吧,我回娘家几天。”
就在她转身离开的时候,她听见他在背后问:“老实说,我越来越弄不清楚,你和我结婚,是为了什么?是如那位宁小姐说的,嫁给我只为报复她未婚夫?还是担心所谓的相士之言?”
苏菲回头盯着他的双眼看了好一会。
“但愿你不会后悔今天问了这个蠢问题。还有,你刚说的宁小姐,是宁蔓?”
她见他默认,不禁冷笑:“我竟不知你跟她有来往?”
“我跟她只是偶然在一个场合遇到,没有任何关系,我只关心你心里的想法。”
他知道他的问题也许会刺痛她,可是这个问题自从那日在上海见过宁蔓和刘贤普后,就在他心里隐隐买下了根。他的世界不喜欢含糊,他盼望苏菲能给他一个明确的答案,让他彻底明朗。
“你所问的,如果你心里没有答案,那么我也给不了你。”最后她负气扔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结束了这场不愉快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