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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奴隶身份,且做太仆丞之后,咱们便是同朝为官,并非主仆,”刘平淡然的道。
看到刘平并没有食言,布图眼眶微微湿润,右臂横在胸前弯腰,冲刘平言辞恳切道:“主人永远是布图的主人。”
是刘平从去卑手中解救了他们,并让他如愿娶到心上人,还有做官的机会,这对这个草原汉子来说,觉得简直粉身碎骨都难以报答。
他们就留在了这养马之地住下来。
桑琪格初到许县感觉到陌生,恳求跟哥哥以及族人住在一起养马,刘平也没有强求她。
她这才相信,刘平是真的给她自由了,并没有贪恋她的身子,不禁对这少年又敬佩又感激,不知为何,心里多少还有点小小的失落。
第二天,早朝。
“刘卿此次草原之行不易,朕亦听闻,”天子高居宝座上,眉头微皱道:“大将军之子竟敢与卿争夺良马,实数不该。”
最近刘平买劣马这件事传的沸沸扬扬,无人几乎不知,刘协自然也有所耳闻。
“岂止不该,简直目无朝廷,”孔融带头出班愤然道:“刘公乃当朝大司农,主管天下财政,袁大将军钱从何来?从属地所收税赋还不都该是朝廷的钱?
他竟然私自拿来与刘公争马,哪有这样的道理?
陛下应下旨申斥其劣行。”
其实孔融说的也没错,天下各州牧的钱,理论上都应该归刘平这个大司农管辖,统一调配。
但那只是理论上,如今天下分崩离析,各诸侯连皇帝都不管了,谁还在乎刘平这个大司农?
谁征上来的钱就是谁的。
“咳咳,”刘平微微一笑道:“常言道,多行不义必自毙,袁氏目无法度,自会遭到报应的。”
“没想到刘公竟然如此良善,”孔融叹口气道:“那袁熙张狂至极,刘公还能如此淡然,在下实在佩服公之胸襟呐。
不过若真有报应,也不至于令朝廷衰微至此,而袁绍这等累食汉禄之人却割据一方,倒行逆施。”
孔融一带头,朝堂上所有朝臣开始一边倒的声讨袁绍。
毕竟刘平的身份也是朝臣,袁氏不尊重刘平,同样也不会尊重他们。
这时候突然有黄门官进来道:“陛下,外面袁绍的使者与去卑的使者求见。”
“宣!”刘协抬了抬手。
一听说这两边使者到来,刘平心里暗笑,如果没有猜错,这两家恐怕是打官司来了吧,还挺快的。
原来,袁绍听从沮授的建议,派使者又一次去斥责去卑,逼其认错退钱,并威胁如若不答应,就要上表天子,将其以次充好之恶行公布天下。
这事对去卑来说却委屈至极,他明明卖给袁熙了良马,袁熙自己养死了却要让他退钱,还要让他承认马有问题,哪有这样的道理?
道歉退钱?简直是做梦。
去卑把袁绍使者怒斥一通,给赶了回去。
于是双方彻底撕破了脸皮,且全都气愤不过,同时向天子上表,求天子主持公道。
没想到两方使者竟然撞到了一起。
不过此时刘协及众朝臣们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袁绍使者审配和去卑使者大当户同时进入朝堂,拜见天子。
“陛下!”审配首先发难道:“那右贤王去卑无诚无信,以次充好,将劣等病马当做良马卖与我等,结果那批劣马未及邺城,便已病死大半。
那去卑实乃老奸巨猾,请陛下下旨治其欺诈之罪。”
众朝臣听得面面相觑,全都听糊涂了。
他们刚才还在商议,袁氏目无朝臣,抢走了刘平手中良马,逼得刘平只能去买劣马,没想到如今袁绍手里竟然也是劣马病马?
这时候去卑的使者大当户却急了,大声道:“皇帝陛下明鉴,这是那袁绍在血口喷人,我们贤王卖给他的都是上等良马。
当时他们都没说什么,钱货两清之后,他们路上马匹死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三千匹马,未及邺城已死去近两千匹,难道跟你们没关系?”审配厉声反驳道:“这必是你们的马匹本来就病了,却刻意隐瞒,又当做良马售卖给我们。”
其实审配来之前,袁氏众谋士早已商议过,审配此行未必能得到天子斥责去卑的诏书。
不过袁氏的目的只是借着这个机会,把去卑名声搞臭,以威胁去卑退钱认错。
不管得不得到天子诏书,只要把事情闹大,把去卑卑鄙无耻的行径向天下人揭露,目的就达到了。
“陛下难道要包庇这等利令智昏,唯利是图之人?”审配见刘协无动于衷,于是义正辞严道:“如果陛下不肯下诏书,我家大将军将以将军府之名通告天下,揭露去卑之本性,省的再有汉家同胞受骗。”
袁绍那大将军的官职也是假节钺开府的,自然有资格向天下通告,只不过没有天子诏书影响力大而已,但那也足够那去卑受的了。
看审配咄咄逼人的样子,众朝臣心中全都不悦。
你袁氏明明抢了刘公的良马,结果养死了大半,还有脸来告状,天下的便宜难道都让你袁氏占尽了不成?
此时最着急的当属大当户,他很清楚袁绍若通告天下会起到什么样的后果。
其实草原普通人并非像世人想象的那样,可以顿顿吃牛羊肉。
实际上他们的主食也是农耕民族所种出的粮食,只有牛羊在老的无法生育,或者意外死亡时才舍得杀来吃。
可是草原又不长粮食,他们平常所吃的粮食从何而来?只能用马匹跟农耕民族来交换。
若袁绍这么一嚷嚷,天下必然无人再敢去草原买马,这就相当于断了他们草原人的活路。
“简直胡说八道,你你胡说八道,”大当户急的面红耳赤。
明明他们才是受害者,结果搞得袁绍更像受害者一样。
但那大当户是个草原汉子,实在拙於言词,却只能翻来覆去几个重复的词语,斥责审配胡说八道。
“诸公请想,天下各州牧谁不缺马,若去卑所售全为良马,难道我们还能主动杀了,诬陷去卑不成?”审配继续昂首挺胸,侃侃而谈。
这话倒令很多人信服,各诸侯谁都知道战马的重要性,袁绍自然也不会把买来的马主动杀死,就为诬陷去卑。
大家渐渐相信,或许去卑真的使诈,卖给袁绍的都是劣马。
只是在他们看来,袁绍那都是活该,谁让你跟刘公抢马来着,如今真如刘公所说,遭报应了吧。
“我我要杀了你”
大当户见众朝臣似乎全都信了审配的话,不由瞪大眼睛,攥起拳头,脖子上青筋暴起。
在草原上从来不需要动嘴,谁的拳头硬谁便有理,让他跟审配这等文士朝堂辩论,怎么可能赢?
要知道,审配虽然人品一般,但绝不是无能之辈。
“哼,自知理亏,便恼羞成怒了么?”审配冷笑一声道:“朝堂之上,天子驾前,岂容得你这野蛮人撒野?”
立即有数十个手持兵器的金甲武士把大当户给围了起来。
说又说不过,动手又不能,顿时把大当户气的目眦尽裂,拳头使劲锤着胸口,胸中要爆炸般的难受。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跪地昂天长啸一声,歇斯底里的大喊道:“天呐,您睁睁眼吧,他们这是要把我们逼死啊!”
说话时,那粗犷的草原汉子眼中竟然泪光莹莹。
如今草原本就遭了灾,可想而知,经袁绍这么一闹,再没人敢去跟他们打交道,必然要饿死不少人。
朝堂上一片寂静。
“陛下,臣有句公道话要说,”这时候刘平看了看曹操,得到肯定之后突然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