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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心的于连长看到梅花一直在悄悄地流着眼泪,心里也很难受。看见梅花往外走,就上前拉着梅花的手,跟着她一起朝后山走去。
她俩坐在山上,于连长紧紧地靠在梅花身边。
她俩认识以来,就是形影不离的好朋友,特别是在修“八马”水库和修地下永兴渠的战斗中,俩人就结成了“望年交”。
于连长对梅花的婚姻问题也特别关心,此时此刻,只有于连长才是梅花身边最贴心的人。
梅花望着远处的山,看到她们曾经挥汗如雨的田野,看到坐落在山上山下的茅屋,看到山间横七竖八的羊肠小道,看到那田间缓缓的流水,心头涌起一股又一股的心酸……
“梅花,你把精神振作起来,一辈子的终生大事,不要太难过了,结婚是你一生中最大的喜事,要高兴,要开心。
不管咋样,把一切都看开点,过去的烟云已经飘走了,你只有乐观地面对现实,高高兴兴地把婚结了,今后一切都会好起来……”
于连长是个高中毕业生,齐肩的短发,很会收拾打扮自己,圆圆的脸庞,一对水灵灵的大眼睛,显得格外有精神,她已结婚安家,生了个特别逗人喜爱的女儿。
于连长是一个很有气质很漂亮的年轻妈妈,说话和气,很会为人处事,善解人意,也和梅花一样,是一个很能吃苦的女农民。
她语重心长地劝梅花,梅花越听越伤心,她那伤透了的心,于连长也只有用劝说来安慰。
梅花在这后山上,她要把压抑在心中多年的苦放声痛哭出来,哭出来了心里才可能好受一些。
“于大姐,我也只有这样了,认命吧!我只有认命了,我命中注定要嫁给一个一点不喜欢的络腮胡男人。
我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该怎样过?与没感情的男人在一起,不知有多痛苦?于连长,你说能好过吗?能好起来吗?
今后的日子不知咋样?我不敢去想,不知该怎么过下去?我也不想去想,只有过一天算一天……
一切都这样了,一切都成现实了,我就是这个命,为什么就这么命苦?为什么当妈的,就这样一点不理解我这个当女娃子的?为什么非要我嫁给有钱的人家?
于大姐,于大姐,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呀?为什么?……于大姐,于大姐……”
梅花边哭边喊,哭着说着一下倒在了于连长的身上。
于连长用手帕一次又一次地为梅花擦泪,她也哭了,俩人在那后山上抱着痛哭在一起。
哭了好一会,梅花才站起来,拉着于连长的手,她俩都站起来了。
梅花说道:“此时此刻,我要对着北方,对着我时时刻刻想去的北方,我要向我北方的三哥哥道别了……”
山连着山,川对着川,它们都默默无语,这山这水它们有情吗?问苍天,问大地,苍天大地都默默无声。
可有多少人会去感受那默默无语深处浓浓的情,山上枯萎的小草和树木……也许就是情的万物。
问长江,问黄河,长江黄河都滔滔有声,可又有多少人,会去体验那滔滔声中所蕴藏的凄凉与沧桑。
那奔腾不息的长江黄河,也许就是情的眼泪,那田间的层层浪波,也许就是流着泪的涟漪……
此时的梅花要把她心中这么多年来,对三哥哥的思念,对北方三哥哥的那段刻骨铭心的爱,那段魂牵梦绕的情全都哭出来。
于连长也流着眼泪对梅花说:“你就对着北方放声哭吧!尽情地哭吧!哭出你心中苦,哭出你心中情,让你的三哥哥听听你有多喜欢他!有多爱他!你有多痛苦!你有多伤心!
哭完了,你们的情就结束了,一切就都结束了,就再也不要去想他了,就再也不去思念他了,把北方的三哥哥忘得干干净净,忘掉他吧!忘掉他吧!忘掉他吧!他不值得你留念了!不值得你去朝思暮想了!这一切就永远永远的过去了……”
放眼眼望去,遥远的北方,山连着山,川对着川,梅花那噙满双眼的泪水顺着山川,顺着重重叠叠的山峦,顺着滚滚河流朝着北方流去……
他站在山上,遥望深邃的北方天空,放声大哭。
“龙三哥,您在哪?您到底在哪?三哥哥,您听到我的哭声了吗?今天我就要道别你了,我马上就要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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