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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
当糜旸的这句话传至孟达耳中时,慌张的孟达这才有些安定下来。
糜旸不再继续纠结方才的诛心之语,而是突然跟他讲述这个情报。
难道糜旸今夜的意图,是先对他进行试探敲打,而后让他领军出征?
只是夏侯尚此次所带的兵马有两万之众,比汉兴三营加起来的总兵力还多一倍。
况且夏侯尚有城池作为依托,这场仗怎么打的赢?
到了这时糜旸方才透露他今夜的真实目的言道:“我欲戬除武当隐患,还望子度助我。”
见糜旸这么说,孟达脸上的惊疑之色愈浓。
糜旸总不能真是让他领军出征吧。
看到孟达脸上的惊疑之色,糜旸对着孟达言道:“正如我方才所说,子度因大王处罚之举,心怀怨言乃是常理,所以我需要子度做一件事。”
当糜旸此话一出之后,孟达的神色瞬间明朗。
原来糜旸方才说那番话,并不是试探他,只是在阐述一个常理。
在明白糜旸的真正意图之后,孟达悬着的一颗心才终于放下。
原来糜旸今夜是要用他,不是要杀他。
孟达拱手问糜旸道:“将军要属下做何事?”
在孟达看来,只要不杀他,那让他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向夏侯尚诈降!”
糜旸的这句回答,令孟达的脸上浮现诧异之色。
原来糜旸是想利用自己的过往,来当那个诱惑夏侯尚的鱼饵。
恢复镇定的孟达,身为宿将的他马上就开始思考起,糜旸这个计策的可能性。
方才自己的反应之所以会那么大,不就是因为糜旸说的那番话,是有一定可能性的吗?
既然自己心怀怨言有可能性,那么同理夏侯尚对自己的投降献诚之举,亦会有一定可能相信。
孟达对着糜旸答道:“将军此举虽有成功之理,但夏侯尚在北方颇有名声,非无智之人,将军此计策未必一定成功。”
这是来自一个老将的经验之谈,糜旸在听完孟达的判断后点点头。
这个道理他又何尝不知。
没有计策有百分百的成功率,但若是不去实行,那么百分之一的成功率都没有。
糜旸虽然想除去武当县中的夏侯尚大军,但是夏侯尚兵力在他之上,而且又有城池为依托,要想正面击败夏侯尚的大军是不容易的。
再加上汉兴郡还在恢复稳定的过程中,这才是糜旸目前的主线任务。
在不影响主线任务的情况下,去开展一定的支线任务,才是最稳妥的方法。
但是糜旸既然会想出这个计策,那自然有着一定的自信。
夏侯尚的用兵风格是善于把握时机,英勇善战,既然如此,糜旸那就主动给他创造个时机。
糜旸从书桉上取出一封信笺令亲卫交到孟达手中,而后他示意孟达展开看看。
孟达在取过信笺后,当即展开看了起来,只见信笺上写道:
“达以千载饶幸,与公相邻,然因汉水分隔,敬恪未显,唯有瞻望天北,聊表敬意。”
“达自投效刘备以来,精诚微薄,兢兢业业,然最终名位不保,部曲不存,鹰扬不扬,五内悲怆。
虽怀焦渴仰望之心绪,然汉水阻隔,以何能表?狐死首丘,达关中人士,人情恋本。
每独矫首北顾,未尝不寤寐劳叹,展转反侧也。
今因隙穴之际,得陈宿昔之志,非神启之,岂能致此!不胜翘企,涉水托命。
谨遣亲信邓贤、李辅托叛奉笺。至于时事变故,我当列于别纸,惟明公君侯垂日月之光,照远民之趣,永令归命者有所戴赖。”
当孟达看完糜旸给他的信笺后,他的脸上浮现惊讶之色。
这是糜旸以他的口吻,代他写的一封给夏侯尚的书信。
在这封信中,糜旸用自己的口吻,初步表达了自己对夏侯尚的“仰慕”及自己写这封信的大概原因。
整封信笺情真意切,有理有据,饶是孟达自己看了都有些动容。
最重要的是,按照糜旸在信件中所言,自己将会派遣自己的亲信邓贤与李辅,将这封信送给夏侯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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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点很大程度之上可以加重,这封信笺内容的可信程度。
但就是这一点,让孟达有些犹豫。
令他诈降他愿意,令他写出这封信亦无妨。
但是邓贤乃是他的外甥,李辅乃是跟随他多年的部将,这两人可以算是他的臂膀。
让这二人去冒险,孟达有些不舍。
糜旸看出了孟达的不舍,他起身来到孟达身前,对着孟达言道:
“夏侯尚并非无智之人,一封信笺不足以让夏侯尚相信。
但若是不派遣子度亲信前往,那么夏侯尚更不会轻信。”
糜旸知道邓贤与李辅与孟达的关系匪浅。
但据糜旸了解,历史上正是这二人最后背叛了孟达,导致孟达为司马懿所杀。
所以糜旸此举在一定程度上,亦是在帮孟达。
听完糜旸的话后,孟达的脸上流动着思索之色。
从历史上孟达的表现就可以看出来,孟达并不是重情重义之辈。
孟达为了利益,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孟达虽说对派出邓贤与李辅二人送信有着不舍,但是糜旸乃是他的主将,主将命令一下,他本来也没拒绝的余地。
他现在脸上有思索之色,更多是在表现给糜旸看,希望糜旸能给他一些承诺。
见孟达迟迟没有应允,糜旸好似明白了孟达在担心什么。
糜旸虽说可以利用权威强令孟达答应此事,但若想真正诈到夏侯尚,接下来孟达可是关键人物,所以他的主动性很是重要。
鹰扬校尉么,不看到诱惑怎么会释放出利爪。
在明白孟达流露思索之色的意图后,糜旸对着孟达承诺道:“若子度能助我将夏侯尚诱来,凭此大功,子度封侯亦不是不可能。”
糜旸的话让孟达的脸上浮现喜色,封侯,乃是他之前未被贬谪前都未得到的荣誉。
在糜旸的这个诱惑之下,孟达当即对着糜旸一拜:
“将军所令,达岂敢不从。”
见孟达终于允诺下此事,糜旸的脸上浮现笑容。
他扶起孟达言道:“善。”
“此事只能你我二人知晓,不可告诉第三人真相。”
事关自己的封侯之望,对糜旸的要求孟达当然一口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