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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纪彬来里长家中,不少人都在热情打招呼。
里长家人口众多,他今年五十四岁,有三儿一女,都已经婚嫁有了子女。所以这家热闹程度不低于引娘的娘家。
而且他家还未分家,四排房子正好围成一圈,院子里也热闹得很。上次纪彬跟继母儿子纪五处理偷窃未遂的事,就是在这个院子解决的。
纪彬手里提着点心果干,再有些烟叶,都是送给里长的。说是感谢他家照顾引娘,自己不在家时,幸亏有里长照应。
这话说的有几分真,但他这一趟倒是不至于。
毕竟以纪彬如今能赚钱的手腕,村里谁想做绣活,都要对他客客气气的。引娘虽是嫁过来的新妇,但她说话也是很管用的。
纪彬这次来,是想商议另一件事。
里长也看出来了,笑呵呵的∶"哎呀,纪家老大真是客气,咱们都是一个村的,哪用得着啊。
纪彬道∶"不过是个小零嘴,给孩子们尝尝。''
谁家不知道,纪彬带回来的小零食最是新鲜,跑到邑伊县都买不到的。上次有个娃娃帮了引娘的忙,引娘给他几个小果子尝尝。那小果子看着普普通通,吃起来却酸酸甜甜,让人回味无穷。一问价格,好家伙,竟然是从西域买来的。
这种事还不止一次,所以院子里的娃娃们一听这话,小脑袋都探进来了,满脸写着想吃。
这让里长不好意思得很,他家条件已经算不错了。可谁家能让娃娃们天天有果子吃啊。就算邑伊县的人都不行好吧。
纪彬却把几包果子放桌子上,等孩子们闹过之后,里长就让他们抱着点心出去玩两人说起正事。
纪彬要说的事却让里长心花怒放。
原来是这么回事。
之前纪彬收黄米酒的时候,里长家里就有不少,味道也是极好。所以他找上门,就是想问问里长愿不愿意再酿些酒。
这能不原意吗?
之前酿酒只是自家在喝,现在却能卖出去。
说实话,看着纪彬赚钱谁不眼红?如果能跟着他赚钱,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里长笑得脸上皱纹都聚一起,满口应下∶"自然可以,只是要酿多少合适?"
纪彬道∶"两斤的小坛,一月可要五十左右。"那就是一百斤?!
纪彬又道∶"时间越久,要的越多。"
这并非虚话,现在只是刺史府在要,所以他可以用零散的供应来满足。但是刺史儿子都爱喝的酒,其他人会不买吗?
到时候定然供不应求,所以他要提前做好准备,选来选去,里长家最为合适。
里长精明强干,子女孙儿虽多,却管教得极好,虽说家里也有小矛盾,可比起自家兄弟分家来说,他家几乎能拧成一股绳。
黄米酒的制作交给他们最合适了。
反正纪彬说完这话,里长已经有些激动。
要是在以前,里长可能还会犹豫一下,可看着纪彬在邑伊县的生意,再看看现在的绣品买卖,他要是不答应,那就是傻子。多的是人想跟纪彬合作啊。
不过一百斤左右的酒,他家还能放下,以后估计还要专门建造酿酒的地方。但这都是以后的事了,暂时不用着急。
纪彬跟里长已经达成合作,他们酿酒度数低,也不用专门去官府报备。
这里纪彬就要感叹,幸好穿到商业发达,各种条例还算宽松的南军国,如果穿到其他严苛的朝代,哪敢酿酒卖啊,就算度数低也不行。
这个合作里,纪彬占五成,里长占五成。
里长家负责酿酒,纪彬负责销售,得来的收益自然五五分账。两人对这个结果都非常满意。
事情谈妥,两个月后第一批黄米酒就能酿造出来。
现在天气暖和,说不定一个月就可以,不过这个不着急,纪彬从下面收的黄米酒还能应付两三个月左右。
里长再次感叹,人家纪彬事事想的周全,连几个月后的事都想到了。怪不得人家能赚钱。
不过现在赚钱的买卖有他们一份,那自然是好事。
两人又寒暄几句,纪彬想到纪滦村后面的山,那山不算高,但土地贫瘠,跟山下肥沃土地相比,实在没什么用处,所以常年荒废。
纪彬道∶"有件事想问一下,咱们后面的纪文山是否有主?若是无主能否买卖。"
这事里长最熟,开口道∶"后面属于荒山,但面积极不小,山上山下合起来有一千二百亩。""纪文山现在无主,可以买卖,只是地方大,价格也贵,除非让邑伊县的杂事官来丈量,你想买多少,让他们量多少。"
纪彬道∶"里长可知道其中价格?"
"约莫150文一亩,若是买的多,那自然便宜。"里长算了算,"要是都买下,加上各种文书费用,约莫需要一百两。"
一百两
这价钱竟然没有想象中要多?他以为肯定要四五百两银子。
见纪彬面带惊讶,里长道∶"咱们这土地不贵,这又是荒山,再说一百两可不是小数目。"
纪彬恍然,是了,这一百两对许多人来说,已经是天文数字。而且大多数人买这么多地做什么?若是开荒种田,又是一大笔费用。
也就是说,买地不算贵,但要是种点东西,价格就不一样了。
可他不同,他买地就没想种东西,只是规避商户身份而已,这样看来,这一百两非常值得。
不过纪彬想了想,自己以为地价贵也是受后世影响,后世人多,古代人少,地可不就不贵嘛。
说是不贵,但让他现在拿出一百两出来,纪彬身上也没有。
虽说有上次刺绣的五十两银子,可进进货,买买东西,又买了些绸缎丝线,杂七杂八的收入支出加起来,纪彬身上约莫四十五两银子。
对寻常人来说,这些钱定然算多的了,可对纪彬来说却不够。
想要当农户,不当商户,这一百两银子,他是掏定了。
不过算着接下来的收入,只要把下批绣品跟黄米酒卖掉,他应该就有钱了。
纪彬算明白这笔账,觉得赚钱越多越不够花,这是怎么回事?不过没关系,日子还长着呢。
纪彬正要拜别里长,就听见外面匆匆忙忙地,隔着关闭的厅堂门道∶"里长!不好了!咱们村子的人要跟其他村子人打起来了!"
什么?!要打起来了?
里长立刻起身,好好的怎么就打起来了。
纪彬原本不想凑热闹,就听来人道∶"纪彬你也去吧!跟你家也有关系!"
???
跟他家会有什么关系?
不过他家房子离村口比较近,谁知道会出什么事。
纪彬想到只有引娘一个人在家,脚步立刻快了很多。
纪彬跟里长都没到村口,就已经听到吵架声。
"这是我们村,你们过来做什么?!"
"你们村?你讲不讲道理?我去妹妹妹夫家串门都不行吗?""行啊,把过路费先交了!""这是什么道理,引娘你说话啊。"
纪彬眼看引娘被推操一把,还好她及时躲开。
就听引娘道∶"这有什么好吵的?若是谁再说话,统统都回家去。"
引娘这话听着有些凶,但语气软得很,听的让人心疼。
不过引娘的话到底镇住这些人,让她们不敢轻易开口。
只有个刻薄的声音低声道∶"嫁个好夫婿就显起来了,以前怎么不见你这么厉害。
纪彬这才看到说话的人,正是引娘的二嫂,上次找到自己家里挤兑引娘。纪彬冷声道∶"对啊,嫁个好夫婿就是厉害,不行吗?"
纪彬声音一出来,刚刚还在勉力支撑的引娘瞬间找到主心骨,赶紧小跑过来,低声说道∶"纪滦村的人说堰河村是外人,所以不让他们进村,两边直接吵起来了。"
不止这么简单,不让进村的原因还有一层,那就是纪滦村的人害怕堰河村的人抢他们的活计。所以拦着不让进村,就是冲着吵架来的。
这也是引娘在这的原因,拉着她过来的人硬是让她评理。可一边是夫家,一边是娘家,分明就是在难为人。
也是引娘如今性子硬了些,还有纪滦村一些人护着,否则会被欺负的更惨。
眼看引娘虽然害怕,但努力把事情说的清晰明了,而且比之上次,也敢直接驳姐姐嫂子的面子,纪彬按住引娘肩膀,边走边夸赞道∶"你说的很对,要是再吵起来,那就统统回家。"
两人走近,纪彬又开口道∶"你们吵架归吵架,打架归打架,喊我媳妇儿过来做什么?就是今天打的头破血流,也跟引娘没有一文钱关系。"
见纪彬开口几句,都是在维护引娘,这让众人心里不知道该说什么。
从堰河村来的人,大约三男八女,纪滦村赶过来吵架的也有五男三女。
男人就不说了,面对能挣钱,气势又足的纪彬天然低一头,女人只觉得身边的男人一点也没用。看看人家纪彬怎么维护引娘的。
特别是堰河村来的人,她们知道引娘以前的性子,被说了也不吭声,受委屈了也自己消化,如今竟然呵斥他们。可再看看引娘身边的纪彬。没办法,谁让人家有个好夫婿。
里长等纪彬斥责完,这才道∶"我们两个村平日里关系不错,就是鸡毛蒜皮的小事,要不然坐下来说?"
里长在,纪彬也在,这些人自然不吵了。
其实事情也简单,纪滦村的人做过绣品活计,自然知道有多好。一看到堰河村的人来,就觉得是在抢自家的活,肯定想为难一会。
如果是平常人见此,自己本来就是外村的,肯定会好言好语解释,那事情就会皆大欢喜。
可来的人确实引娘的娘家人,特别是大姐,二嫂,四嫂,这几个人什么样子,想必大家都知道。而且一想到自己要被"没用"的引娘接济,这几个人心里就不爽快,仗着是引娘的娘家人,直接跟人家村里人吵起来。
双方这么一来,那不就差点打架?
要说有错,那双方都有错。
里长把人带到纪彬家院子里调和几句,又看看纪彬,见纪彬脸色还是不好看,又道∶"这事你们给引娘赔个不是,你们拌嘴跟人家引娘有什么关系,拉她过来听你们吵吗?"
里长在村里德高望重,就算隔壁堰河村的也不敢驳斥。
堰河村的其他几个人知道自己在人家村里吵架,自然不占理,又想着做引娘家的活计,客客气气赔礼道歉。
纪滦村的更不用说,本就是为着活计才吵起来,抢着去给引娘道歉说软和话。一时间引娘被众人围住,众星捧月般小心翼翼。
也就剩下三人,引娘的大姐,二嫂,还有四嫂。
纪彬知道她们欺负引娘习惯了,此时道歉肯定不爽得很。
可上次他就是忍了的,想着给引娘面子,没想到又来一次,见她们三个不开口,纪彬缓声道∶"岳母怎么没来,我记得请了岳母的。"
提到引娘的娘亲,二嫂跟四嫂抬头看了下。
不过上次纪彬也提了,也没去找婆母告状啊,两人竟然有些不在乎。
纪彬眼底出了怒气,还是引娘扯了扯袖子,低声道∶"不要因为她们生气。''
纪彬微微摇头,开口道∶"想来做活的,是否带了自己的绣品。"
本村的几个人家里都是接了活的,这个时候自然是溜了,不过他们心里暗暗叫苦,平日里见纪彬嘴角总是带笑,如今有事竟然可怕的很。
纪彬抬头看了他们一眼,接下来几个月里,什么活计都没他们的了。若是觉得不高兴,那要引娘先高兴了再说。
只有维护引娘的人还留下来看戏,纪彬算是默许了。
里长同样没走,他有意在这帮纪彬撑场子,看着堰河村的人把自己绣品递过来。
说实话,有实力敢来其他村子接活的,绣工都还不错,可纪彬不打算善了此事,神色只是淡淡。到引娘娘家人给绣品的时候,纪彬直接道∶"几位不是亲戚串门吗,给绣品做什么。"
这话一说,场面立刻僵硬下来。亲戚串门?给绣品做什么?这是什么话啊。
宣家大姐立刻道∶"纪彬,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是你喊我们过来做活的啊。"
纪彬淡淡道∶"我是让岳母过来看看,岳母没来,你们来了算怎么回事?"上次就是太给脸了,才让她们有得寸进尺的想法。
过来做活就做活,大家都是平等的。
你们一过来就目指气使,还以为引娘是以前好欺负的小姑娘?以为你们吓几句,她就帮你们说话?
引娘以后还要在纪滦村生活,真帮了你们,她以后如何立足?
这些事宣大姐,宣二嫂,四嫂比他懂。
偏偏做出这种事,那是不懂事吗?那分明是不在乎引娘的处境。
纪彬这话一说,谁不明白他是故意的。可堰河村的人心虚,当然不好说话。
其他人其实刚刚还劝了引娘的娘家人,可是她们嘴里口口声声说,纪滦村的人都靠她们妹妹妹夫赚零花,骂几句怎么了。
不是她们三个,其实双方也骂不起来。
场面瞬间冷下来,唯独引娘在纪彬身后坐着,莫名觉得还挺自在的。
可是刚刚维护引娘的人就没那么端着了,他们几人窃窃私语,不时低笑几声,让宣大姐几人羞得面红耳赤。
纪彬跟引娘怎么回事!为什么不维护自己人?!他们就是白眼狼!
宣二嫂刚要开口,眼角余光看到宣老娘领着宣三姐,还有裁缝李家过来,赶紧闭嘴装鹌鹑。
宣老娘远远就笑道∶"我提前去了县城一趟,没来晚吧?"
纪彬跟引娘已经迎上去,帮宣老娘拿东西,请她坐下喝茶。
见这位老太太来了,里长才停止看好戏,跟宣老娘寒暄两句,就让不相干的人一起离开。
一时间,纪彬家院子里,就剩下堰河村的几人,还有宣家人,气氛变得格外尴尬。堰河村那几个人直接告辞,看着气氛也不像有活可做的样子。下次再来好好赔不是,这会还是把院子留给宣家人吧,省得闹起来难看。
纪彬也没留他们,毕竟接下来的事,外人看了确实不好。
等宣老娘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气得手都在抖,直接把宣大姐,宣二嫂,宣四嫂喊到厅堂,直接把门一关。
但小小的木门怎么隔绝声音,院子里都能听到宣老娘的骂声跟这几人的哭泣。
引娘刚想去看,就被纪彬按着坐下,听就行了,不用管他们。
纪彬给院子里的宣三姐,还有李裁缝倒茶,就当什么也没听到,笑着问候。
这宣三姐就是嫁到邑伊县那位,嫁给一个姓万的秀才,听说春试万秀才也去了,但见宣三姐的模样,应该是考的不好,纪彬当然不多问。
另一个李裁缝倒是头一次见,不过纪彬知道,引娘过年的新衣都是这位裁剪的,手头的功夫极好,听说刺绣也不错。
宣老娘特意绕远路带着两位过来,应该是想着一起做活。
纪彬把放在库房的点心拿过来,放到石桌上让大家自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好像厅堂里的哭泣声不存在一样。
他的态度倒是让院子的人放松许多。
就连宣三姐的态度都柔和些,主动安慰引娘∶"不要理她们三个,整个酸这两句,说那个两声,自己过得不好,就想让大家都过不好。"
引娘摇头∶"没事,我不放在心上。"
年龄稍大的李裁缝倒是笑∶"你不放在心上,别人放心上。"
这显然是在调侃纪彬。
不过纪彬的做法大家都看在眼里。明显比引娘更不高兴。
这话一说,院子里气氛更缓和了,四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甚至起身一齐去厨房做午饭。至于厅堂里的声音跟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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