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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美人?虽然晓得这宫里还有许多像赵小媛那样的红霞帔或者是侍御,被选进宫之后迟迟得不到何峥的青眼,能像赵小媛那样侍寝并且有了位分的还是少数。当年选秀的时候穆浮还没穿过来,但是按现在宫中的嫔妃数量来看,便能断定当年中选者不多,而成为妃嫔之人更是少之又少。这么一说,赵小媛也算得上是高精尖了。
想来这位周美人,也是最近才从侍御或是红霞帔成为美人的吧。心中大致缕清楚了周美人的来历,眼睛放空,也不瞧何峥,心里反而想着,自己究竟应该以什么样的姿势站着才显得不那么突兀;又或者什么样的表情才算自然。
“让她先去候着。”
那小太监点了点头也就走了,剩下何峥跟穆浮两个人四目相对的,也许是心里有鬼,也许是心头有莫名情绪翻涌,穆浮先低下头去。
“这个周美人,是朕前些日子提拔的。她侍御出身,父亲在兵部,当着不那么紧要的官职。”
穆浮听了,很想问何峥一句他现在是不是连睡女人也出于政治需求,不过她终究没这么问,因为她没有这个胆子。遂她只是点了点头,又说:“竟然还有人等着,我便长话短说吧。”
她深吸一口气,仔细调理好思路,便道:“臣妾与杨妃娘娘商量过了,到时候选侍御,臣妾深恐自己丢了皇家的脸面。所以臣妾想,还是让杨妃娘娘代臣妾去陪皇上选侍御吧。”
“让杨妃陪朕选侍御?”
“皇上觉得呢?”
何峥随手将插瓶里的花攀折,穆浮眼见他拿着花走过来,心中却想,这货不会是准备拿着花准备单膝跪地吧。却见何峥只是随手将花丢在了一个白瓷莲花盏里,却说:“不过一个镯子就收买了你。”
“皇上怎么晓得,哦不,臣妾倒不是因为镯子。”
何峥淡淡一笑,又问:“那你是为什么?”
“臣妾,臣妾是真怕自己做不来。”
“你瞧这月季,即使怎么做都做不成牡丹,但不一样不愿意被人随意攀枝,弃之如敝屣。”
穆浮迷迷瞪瞪地瞧着他,到了只是驴唇不对马嘴的问道:“皇上怎么晓得臣妾手上这镯子不是臣妾的?”
她就瞧何峥眼皮略抬了抬,停顿几秒,才说:“以你现在的位分,尚服局必不会送这么好的东西过来,皇后不喜欢玉,朕也没送过。”
“皇上观察入微。”
她是实在不晓得说什么了,便干巴巴的夸了何峥两句。
“你知道多少嫔妃巴望着能陪朕去选侍御。”
“臣妾晓得,全面子的事,谁不喜欢。”
杨妃素来温顺不争,可她既要露这个马脚,自己不如干脆替她把披着的那副皮囊彻底掀开。穆浮见何峥皱眉头看她,心里却不怵,打小报告什么的固然低级,但低级就低级,小人都做不成的人,还谈什么做君子。
“杨妃便杨妃吧。”
大概何峥是以为她心思不正,抓了杨妃把柄来告状,适才答应了。穆浮心中猜测着何峥的想法,心念微动,开口道:“臣妾家中这个样子,所以这种时候,臣妾实在不敢张扬。”
何峥点点头,也不置可否,只是说:“你为人处世确实与皇后不同。”
“皇后娘娘既占嫡又占长,而我只是一个庶女。”
“朕不是那个意思。”
何峥很快反驳她,穆浮听出她语气里的不耐烦,却又不明白是哪句话惹了他。
“你既然已经出了嫁,就不必再惦记自己是庶女这件事。”
穆浮点点头。
勉强就当他是在安慰自己吧。
“皇上,周美人来问了呢。”
那小太监又战战兢兢的跑了进来,头也是低一会儿抬一会儿的,生怕皇上动了怒,心里也恼那周美人的嚣张。
“那臣妾就先回去了,选侍御的事。”
“朕一言九鼎,杨妃就杨妃。”
她瞧见何峥神色间露出的一抹不耐烦,也不晓得是因为周美人的催促,因为自己,还是因为杨妃。一个恃宠而骄,一个小家子气,一个又露了贪婪的马脚。她想着想着,仿佛突然明白何峥缘何对女人如此淡薄,想来也是觉得她们不可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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