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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里的长舌妇们三三两两聚拢在直插大院的大路之间,她们或是交头接耳,或是窃窃私语;
搬弄是非,眼珠流转,一副奸相,唯恐讯息从眼前溜走;话从她们口中出来可颠倒日月,变白为黑;叽叽喳喳,嘀嘀咕咕,比枝头吵嚷的麻雀还要令人烦躁不安。
大路是通往青草坡的必经之路,每次踏上它,洛迎春就会从内而外涌起阵阵惧意,长舌妇们总是在人们的必经之路聚集,对路过的人打趣,有时是冷嘲热讽,有时会用见到怪物般的眼神紧盯过路人,这使落单的过路人浑身难受。
路两边竖放着一些半大的白石头,这是羌人独有的信仰。
虽说,如今的清云乡早已汉化,许多羌人后裔早已以汉人的方式生活,许多民俗已是石沉大海,可是,仍然有少部分被保留下来。
比如:刺绣、打猎。在清云湾,几乎所有妇女乃至少女都会刺绣,她们把彩色的细线用细巧的手绣于布鞋、围裙或是衣服上,栩栩如生,犹如画中真物。但是,洛迎春不会刺绣,没人教她,她对此也毫无兴趣。
黄牛的长嘴戴着竹嘴笼,它慢悠悠的前行,并在不经意间用鼻子去嗅路边的白石头。
“天啦!长舌妇!”
眼见长舌妇们堵在路中央,洛迎春却没有退缩,她昂首挺胸,告诉自己:要像高傲的蝴蝶一样穿过臭花花丛。
“哟!迎春呀!我们挡着路啦!”
为首的是陆多那尖酸的母亲邬桂琴,她是院里长舌妇们的领头人。
“请让我过去!”洛迎春保持着清醒,同时也保持着对长辈该有的礼貌。
“你还是从边上绕过去,我们正说的起劲呢!”
邬桂琴轻蔑的说,并指指大路边狭窄的小道。与其说是小道,倒不如说是路人踩出来的泥土地。
洛迎春深知自己正在被刁难。
“我的牛太大,那里让不过。”
她坚持要从大路过,因为小道下面是一片陡坡,陡坡长满了茂盛的荨麻。
这种雌雄同株的荨麻科植物虽说可以入药,但是,皮肤一旦触碰到它带软刺的枝叶,便会在顷刻之间奇痒无比、刺痛难耐,并泛起细小的红疹,任凭又搓又揉,也无济于事,那种滋味,犹如万千蚂蚁啃咬筋骨一般。
洛迎春不止一次尝过那滋味。
岳凤依曾数次戴着橡胶手套用它击打她裸露的脸、手背,甚至掀开她的衣服在娇嫩的皮肤之上来回按压,抑或直接塞进她的裤裆!
每每,她只能撕心裂肺的叫喊,当眼泪划过被荨麻挠的地方,疼痛会瞬间加倍!这玩意儿随处可见,她恨不能将它们斩草除根!
“让不过也得让!少数服从多数,长幼有序。”邬桂琴刁难道,其他长舌妇们也跟着附和;
“长辈应该让着晚辈,我的牛这么高,怎么过?要是牛不小心摔下去,你们是不是要赔钱?”
洛迎春对这群人早已恨得牙痒痒,她们只会欺软怕硬。
一席话使邬桂琴窘态连连,纵使平日里嘴不饶人,可这会儿子也是脸色铁青,急得眼珠乱转。
“好了,我可以过去了吗?”洛迎春心里无比得意;
“赔钱?想钱想疯啦你!”一个尖利的声音反击道;
“没大没小,没有规矩,我要告诉你后妈,看她打不死你!”另一个略显老气的声音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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