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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他私定了终身。
他往只刻了一字的石头上再刻二字,总算是补全了姑娘的名字。
安似月。
他的姑娘。
是张子骛的姑娘,安似月。
可惜,北疆战火不断,他,要走了。
男人唇角的血迹,早被雨水冲刷干净。
张子骛低声道:“似月。”
“你说,愿身能似月亭亭,千里伴君行。”
“那你还记得我是如何回答你的吗?我说,等我立了功,回来娶你。”
“我回来了,你嫁了人。”
大雨依旧在下,张子骛浑身湿透,满面水迹,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得知你嫁了人,我不怪你,我只怪我自己。”
“是我自己没本事,对不起,我的姑娘,是我让你受了委屈。”
“似月,其实我是个粗人,我打小就最恨背书,可你说的那句,城上楼高重倚望,愿身能似月亭亭,千里伴君行。我只听了一遍,就背下来了。”
“其实我也听不明白那些文绉绉的话,可我明白,你那句千里伴君行,不是玩笑。”
“似月,我的似月。”
“你哪是什么月亮,在我张子骛眼里,你就是太阳!高高悬挂,耀眼的不像话。”
“可你是月亮也好,我们北疆的月儿,可好看了,像你一样。”
“你还没见过北疆的月亮吧。”
“我带你去看,可好?”
“似月。”
“似月,你说句话。”
“安似月,你说句话,你说句话,我马上就娶你。”
“安似月,你口口声声说没有食言,可你现在躺在我怀里,不是食言是什么?”
“你,醒过来好不好。”
美人与月正同色,客子折梅空断魂。
“你若是一直抱着她在外面淋雨,说不定她真的就醒不过来了。”
张子骛抬了头:“谁?”
一身青衣,身形略微有些单薄的公子,正站在屋檐下,倚着门,往这边望了过来。这位公子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姑娘。
青衣公子的嗓音亦是雌雄难辨:“青竹。”
张子骛抱着姑娘,猛的跪了地。在刑场上都直挺挺的跪着,未曾折腰半分的铁骨铮铮八尺男儿,弯着身子,若不是怕压了怀里的姑娘,险些都要趴伏在地上,“救救她,求你。”
“进来。”
“多谢公子。”张子骛手忙脚乱的爬起来,抱着怀里的安似月,踏进了温暖的屋内。
外面秋雨冰寒,屋内温暖如夏。一个小少年,正蹲在屋里烧着水的火盆边烤手玩,小少年眉眼间皆带着笑意,眸子里映着火光,璀璨的不像话。
“阿年,过来帮忙。”
“哎,来了。”
小少年从火盆边站起来,眼里依旧盛着满满的笑意,“请跟我来。”
“嗯。”
安置好了安似月,张子骛站在安似月的床边不愿离去。
莫年:“公子,请随我来。”
张子骛不动。
“公子,青竹医人一向只凭喜好,且不容外人观摩。”
张子骛脚底磨蹭了一下,还是未动。
青竹在外喊了一声:“里面可好了?”
莫年就接着劝:“公子可想清楚了?若公子执意在此,我家公子是不会进来的。耽误的,可都是这位姑娘。”
张子骛终是又看了一眼安似月惨白的脸色,大步踏了出去。
莫年笑笑:“公子还请这边来,随我去烤烤火,换身衣裳。”
“不必。”
“那喝碗姜茶也是好的,若不然,等那姑娘醒来,公子却病了,那可就没人去照看那位姑娘了。”
“她当真会醒来。”
莫年指了指青竹刚刚关上门的里间,“里面的可是青竹。”
神医青竹,一旦出手,绝不容错。更何况,安似月性子刚烈,竹儿姐姐生怕安似月一时想不开冲动行事,保险起见,在安似月出门之前,还往安似月的茶里,加了东西。
果然竹儿姐姐心思缜密,安似月还真一点活着的念头都没有,一心只想陪着张子骛死。
张子骛也心知神医青竹的本事,神医青竹一向行踪飘忽不定,常人难寻,只是不管何处,活死人肉白骨的事,到处都有青竹的影子。
张子骛赶紧抱拳赔罪:“公子莫怪,我只是太过担忧,才我万万没有不信青竹公子的意思!”
“无妨,公子请坐,我去给公子熬碗姜茶来。”
“多谢你。”
莫年并未答话,只是笑着将火盆里的火更拨的旺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