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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以为你也就十岁左右。”
白芷记得第一次见到石头时，她判断对方至多十岁，可原来石头的年龄竟然和原身一样大。
“我从小睡在马棚里，所以一直都长得比同龄人小。”石头的脸红了，“不过，我爹很高，我以后也会长得很高的……”
话说了一半，石头似是想起了什么。
但注意到白芷在看他后，石头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那笑容把刚刚的沉思掩饰得一干二净。
白芷就一时间没再说话，静静的打量了石头一会儿。
石头被她看的有点不自在，就想转移话题，问道：“你很喜欢玩雪吗？”
白芷点点头。
她刚一点头，房门这时就被人推开了。
沈卓清进门就笑着招呼道：“今天是冬日里的第一场落雪，大家都去吃茶了，你们也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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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屋子里，此时正是热闹着。
白芷走进屋子里时，只见众人都说说笑笑的，或是围在炕桌边，或是围坐在八仙桌边，一边闲话家常，一边饮茶、吃团子。
“白芷、石头你们来啦！”
董家奶奶招呼着白芷去炕上坐着。
这间屋子大，但屋里有两个火炕，所以温度一点儿也不低。
屋子朝南的窗户微微的打开了一点儿，于是屋内的人都可以看见窗外纷飞的雪。
白芷找了个暖和的角落坐下，她一抬头，就正好能看见外面的落雪景色。
“你尝尝这茶团子。”
沈卓清端着一个大盘子，给众人分发点心。
白芷拿了一块在手里，好奇的问：“这是什么啊？”
董家奶奶便道：“这叫茶团，是将茶叶捣碎了，再和面一起揉成的小饼子，茶团子焙好了就可以随着茶一起吃。”
原来，一般的茶团的制作工序很是繁杂。要在晴日里采茶，采摘好的茶叶给蒸煮过后，再将其捣碎装模。拍压出模，方可列茶晾干，穿孔烘焙。
这样子风干之后的茶团，才算是制作完成了。
可是众人在山里，工具有限，茶叶也有限，所以就只能用最简单的方式烘制茶团了。
白芷咬了一口茶团子，立刻满嘴都是茶香，清香之间还品出了一丝丝甜味。
“好好吃啊，里面还有甜味！”她不由得惊呼道。
董家奶奶捂嘴笑着，道：“你这舌头，可真是刁钻，这都被你尝出来了。”
沈卓清也笑道：“山上的香料不多了，咱们只剩了最后一点点糖。早上的时候，我俩商量着，便把糖加到了茶团子里，也算是给初雪添点喜气，但愿瑞雪兆丰年！”
“吃了这顿茶，我们所有的茶叶都用光了。”张长泓抠抠唆唆的小口嘬着茶水，琢磨着，“希望来年时局能赶快稳定下来，我也好下山买点茶啊……”
王念周就挤兑他：“有一天啊，咱们这张木匠要是在山里待不住了，那准是被馋虫勾走的。”
众人便哄笑张长泓。
炕桌上，紫砂茶釜里传来茶水煮沸的咕噜咕噜声，釜下的小圆鼎炉子里，星星点点的火苗燃的正旺。
白芷吃着茶团，喝着清冽醇厚的茶水，悠哉而安逸。
窗棱上的积雪，落了一块下去。
冬日里的初雪扬扬撒撒，忽聚忽散，轻盈而美好。
入夜，白芷吃饱了茶，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却见炕桌上摆了一个浅口的大碗。
碗里放着一个小小的雪人。雪人的身子由两个雪团子拼成，身子一左一右插着支小木棍，装点成了雪人的小手臂。雪人的脑袋上还镶嵌了两颗小石子当做眼睛，远远看上去，姿态很是精巧娇憨。
“哎呀，哪里来的小雪人，这做的也太可爱了吧。”沈卓清走进屋子里，也看到了桌上的雪人，便忍不住赞许了一句。
白芷没有回答，退出屋外，在转角的屋檐下，见到了温和浅笑着的少年。
“你喜欢玩雪，我以后便替你做雪人好了，你可不能再把自己给冻着了。”
石头离席的早，原来是给她做雪人去了。
白芷看着他冻得通红的手指和鼻尖，只觉得心底里柔软了一块。
走上前去，握住他的手，白芷一边呵气，一边搓揉着他的指尖。
两人的手指一般的粗糙与消瘦。
雪花悠悠，盘旋而上。
在漫天飘舞的冬雪之下，这两道年幼的身影，却并不显得单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