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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问路。
灵渊子指着山涧,说道:
“你只要沿着山涧往上走,转过了这座山,就会见到数百亩空旷的田地,田地侧旁有一条壕沟,田头对面有大片含苞待放的桃花,桃花丛中掩映着一个村子,那便是牛涧村。那里确是有姓缪的大户人家。冰天雪地你送画上门,生意做得热心实在,像是一段佳话。”
大圣不以为然,笑道:
“不瞒道长说,我这么卖力气也就是为人为己,家里急着用钱,不得已,哪里称得上什么佳话?”
灵渊子捻捻花白的长须,脸上绽放雍容:
“万般皆有缘故!贫道学过些少卜卦相面之术,看出你与逃字有甚深渊源。牛涧村满栽桃花,你和牛涧村,早晚会结下一段末世情缘!”
老道说的不外是桃花缘吧?!大圣暗忖现在这一身表相不是自己的本来面目,老道再会看相,算得再准,算出来的也是身上所附皮囊的命相。皮囊没有精血魂魄,只是一副空壳,自然不会有什么命相!他人之事,与自己本无关系。
皮笑肉不笑谢过老道,转身溯涧而上。
他在山腰处拐弯,详看四周景致,并不见灵渊子说的什么此山后面的白云观,自顾自哂笑道:
“果然是个骗子老贼!”
不远处确有桃红点缀,红花绿叶被皑皑白雪衬得煞是醒目,连片房舍掩隐其中。
大圣心情大好,隆冬里如沐春风……
他哪里知道,末世情缘即时拉开了序幕,从一声尖叫开始……
“啊——”
尖叫声从侧旁的树林传了出来,小儿的啼哭声紧接着响起……
啼哭声夹杂在寒风中,一阵紧似一阵,揪人心弦。
有人遇险!
大圣以手遮耳,避开呼呼风响,听音辩形,抹一把脸,变做另一个人的模样,赤手空拳跃进树林。
一条壕沟横亘眼前。离壕沟不远,一条全身金黑,约莫大腿粗细的森蚺赫然在目。
森蚺身长三丈,“呼呼”地吐着血红舌信,嘴巴一张,比城里人洗澡的浴盆还大三分。收缩巨尾,曲卷的身子叠罗汉似的盘成一个硕大圆圈,眼中寒光凛凛,一动不动地盯着一丈开外的大树,欲向树下发出致命一击。
大圣不用想也知道树下有人,纵跳上前,果然见到一个侧颜姣好的妙龄女子。此女手持一根碗口般粗大的枯枝,背对大树与蛇相持。
小儿的啼哭声再次响起。哭声来自蛇身围成的圆圈里面。
大圣施展火眼金睛神技,目光穿透蛇身,看到圆圈内有一个孩童。孩童刚刚学会走路的样子,在尾巴圈内蹒跚捉爬。巨蛇身子滑腻,孩童总是跌回圈中。
巨蛇的目光与女子凛然相对。女子担心一旦挪动目光,巨蛇便会立刻张开血盆大嘴……大圣蹑手蹑足靠近此女,低声传话道:
“毋需惊慌,我救你们母子!”
巨蛇惊见大圣,似是惧怕他二人联手,以蛇尾卷起犹在啼哭的孩童,滑向深沟逃之夭夭。说时迟那时快,大圣纵身而起,瞬间从女子手中夺过碗口粗的枯枝,一折两断,双手齐扬,呼喝之下,两段树枝如电光火石激射而出飞向巨蛇。女子怕误伤了小儿,失声尖叫。噗噗两声闷响传来,森蚺中招发出哀号,身上嗞嗞飙血。洁白的雪地上,一时万朵桃花飘红艳。卷着孩童的蛇尾松弛垂下。大圣纵身上前查看,但见两根枯树枝分别穿过蛇头蛇腹,牢牢地钉在雪地里,几乎没入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