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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汤教授如约而至。他联合人民医院的院长、神经内科医生,对许少峰进行一次深入的会诊。
会诊的结果,仍旧不理想。
人的大脑结构复杂,不少脑部受过重伤的病人会奇迹般醒过来,也有不少人成为永久性植物人。也有些幸运的伤者在昏迷几年以后,通过物理治疗和外部刺激再次醒来。
因此,没有医生能保证许少峰能醒过来。不过他的生命体数据还算正常,汤教授安慰说再观察一段时间再进行二次会诊。
许芯如的情绪从一开始的激动、难以接受,慢慢过渡到平静和接受现实。作为许少峰唯一的家属,她的内心必须足够强大。
汤教授说,只要不放弃就会有奇迹的出现;只要许少峰还活着,一切皆有可能。
许芯如打起十二分精神,严格按照汤教授的医嘱去做。余下的,只能交给上天安排。
临近春节,宁泽珩很忙。除了处理公司的事务以外,他每天都会抽空到医院陪许芯如。
有时候一个拥抱、一句问候,对于许芯如来说已经足够。她答应宁泽珩,不会轻易放弃,也不会逃避。
许少峰出事后的第八天,便是除夕。医院的病人陆陆续续办理出院,医护人员也明显减少。
许芯如已经做好在医院过年的心理准备,吩咐陈嫂买来窗花粘好。病房简单布置了一番,倒也不觉得冷清。
“舅舅,我知道你最喜欢在除夕夜吃饺子。晚点我出去给你买一碗,不能吃,闻着总也可以吧。”许芯如坐在病床边,自言自语地说。
除夕夜,本是阖家团圆的日子。分别两年归来,许芯如本以为一切会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想不到许少峰会遭遇不测。
没多久,陈嫂便收拾好隔壁房间返回来,主动询问道:“许小姐,屋子我都收拾好了。你今晚要吃什么,我回家给你准备。”
“不用了,谢谢。”许芯如回过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这几天你回家过年吧,我一个人留在医院陪舅舅就好。”
大过年的,本该是阖家团圆的好日子,陈嫂不必留在这里。
“不,我留在这里陪你。” 宁泽珩吩咐过要寸步不离陪着许芯如,陈嫂又怎敢擅自离开。
“真的没关系,反正舅舅还没醒来,有我一个人陪着就行。”许芯如委婉拒绝说。她很感激陈嫂的陪伴以及宁泽珩的用心,可是她并没有他们想得那么软弱。
今年的除夕夜并非许芯如一个人过,虽然舅舅还没醒过来,但他一定能感受到她的陪伴。
“可是”陈嫂欲言又止,表情尴尬有点尴尬。
许芯如看穿了陈嫂的小心思,再次劝说:“没关系,阿珩问起我会向他解释。这些天你忙前忙后照顾我和舅舅,辛苦了。”
犹豫再三,陈嫂还是应了下来,感激地说:“许小姐,谢谢你过两天我就赶回来。”
“不急,这里不是有值班医生吗?一日三餐我会麻烦护士长送上来。”许芯如浅笑说。
陈嫂离开以后,病房更显冷清。许芯如泡了一杯热茶回到床边,翻开一本诗集打算给许少峰念诗。
汤教授说过,许少峰的情况趋于稳定。多跟他说话、念报纸,有助于刺激脑部神经。
“我记得以前你很喜欢看仓央嘉措的情诗,我还经常笑话你是个多愁善感的男人。舅舅,你一直没有结婚是不是因为我?”许芯如自嘲地说。
记得很小的时候,舅舅有一个关系很要好的女朋友。后来两人不知什么原因分手了,听说对方嫌弃许少峰戴着拖油瓶。
这个“拖油瓶”,指的是许芯如吧。
不知过了多久,护士长匆匆走进病房。除夕夜医院为值班的医生和护士煮了一大锅饺子,她特意邀请许芯如参与。
“许小姐,要一起吃饺子吗?”护士长热情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