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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气候倒是十分怪异,一场雪已经连着下了许久,都往南走了几百里了依旧白茫茫的。倒是把莫淼淼乐坏了,小丫头一会儿在雪地里蹦蹦跳跳,一会儿坐着游方到高处,哇哇叫个不停。
眼瞅着就要腊月了,一路走来看到的都是在准备过年,或者在回乡路上的人。
之前路过一个村庄时,曾碰到个刚刚返乡的汉子。那人看着风尘仆仆的,脸上无甚笑意,可等他遥遥看到一户人家时,就使劲儿用双手拍了拍脸,找了个僻静处换上耐看的衣服,这才一脸笑意走进村子。
张木流知道,那人倒不是为了装出一副模样给旁人看的,只是想让家人知道,他在外过的其实还好。
别人的归乡路,是这个身边有一个小女孩的青年,离乡之路。
张木流特意让开几处湖泽,也是为了莫淼淼不触景伤情。好不容易才看起来活泼了些,可不能让她再像之前一样皱着脸。好几次夜里,张木流就听见这个还很小的丫头在梦中喃喃低语,一声声的说“爹和娘亲不要我,爷爷也不要我了!”
所以张木流便找了许多事情给她,玩儿也好,学着认字读书也罢,都是想让她忙起来。
终于到了处小镇,张木流可高兴坏了,总算有地方打酒了,酒囊里的酒水还是在归来乎镇里灌的,得亏自己昏迷了三个月,要不然早就没有了。
带着莫淼淼进了一家小饭铺,里面摆了五六张桌子,倒是没人,挺清静。老板娘正擦着桌子,看到客人进来后忙道:“吆!这一看就是外来的游侠儿,饿了吧?我这儿也就些平常的炒菜,您看要点儿荤腥些的还是清淡些的?”
张木流心说这老板娘口儿够麻溜儿的,笑着说:“做一个素的一个荤的吧,我们两人也吃不了多少。”
老板娘应了一声,刚要转身去后厨,结果又进来个人,瞧着是个书生,二十来岁的样子,背个大箱笼。
书生进门便道:“老板娘,随便弄一碟菜,再来碗米饭。”
老板娘说那可不行,我做菜花样多着呢,唯独做不出来个随便。于是又将方才与张木流说的一番话复述了一遍。
莫淼淼看了看张木流,轻轻凑到青年耳边,极小声道:“娘咧!这老板娘一小会儿就说了两遍,一个字儿都没说错就算了,连喘气儿都是一样的地方。”
张木流也十分讶异,不过他惊奇的是这小丫头记性怎么这么好?看来读书一事能提上日程了!
书生打从落座就一直盯着张木流,弄的一身白衣的青年浑身难受。实在是受不了这书生的眼神,便开口道:
“这位读书人可是有什么见教?”
书生闻言急忙拱手答道:“只是看着这位大哥背着一把剑,又带着个幼女,一时间就想作首诗。”
莫淼淼嘟囔道:“大哥什么大哥,我哥哥比你小多了!”
书生闻言顿时十分尴尬,只得苦笑着道歉,说自己眼神不好,小兄弟莫怪。
张木流心说要是真算起来,我比你爷爷的爷爷的爷爷还要大十几辈儿。只是瞧着书生极有意思,便开口道:“无妨,我辈江湖人不在乎这个,此刻外面天寒地冻,书生既然有诗意,我也乐意听。”
书生闻言大乐,笑着说:“那在下就献丑了!”
只见他略微思量,便开口道:“门外点点飞雪,书生远游回乡。读书万卷饿肚肠,岂不白来一趟?”
张木流听完后面色复杂,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那人又说:“来时小铺客少,倒是异香悠长。素纱幼女喃喃唱,负剑也不轻狂。”
书生念完后便看着张木流,眼神希翼。
张木流忍住没把手抬起来捂脸,只是紧紧抿着嘴,好半晌憋出一句话:“嗯!很顺嘴!”
莫淼淼噗一声笑出来,被张木流瞪了一眼后便急忙忍着,待张木流转头后又开始笑不停,最后实在是憋不住,大笑着说:
“对…对不起!我实在是憋不住。”
书生神情尴尬,片刻后大笑着说:“看看,笑了吧?我就是想让你们开心一下。你我都是异乡人,相逢便笑一笑多好?”
正此时,门外又进来一个人,看起来也超不过三十岁,穿着十分滑稽,穿的倒是薄衣服,可不知道重了多少件上去,包的像个粽子一样,便是坐下了,看的人也觉得这人一定是蹲着的。
老板娘端了两碟菜到张木流,递过去筷子后又说了一遍已经与两拨人都说过的话。等她说完,那粽子般的年轻人才慢慢说:“炒个鸡蛋,拍个黄瓜,最好再来一碟花生米。”
书生笑道:“这位兄台也不要点儿酒?”
那人回道:“你给钱啊?”
张木流笑着说:“两位朋友放心喝酒吃肉,张某给钱。”
老板娘从里面端出来几碟菜,又转身拿了三壶酒分别放在三人桌子上,站定后缓缓道:“要是那位公子说要去斩妖除魔我还信,你们两个,一个书生,一个脑子有病的,这不是去送死吗?”
莫淼淼已经抓住张木流的手臂,使劲儿凑了过去,小声道:“有妖吗”
背剑青年摸了摸身旁女孩子的头,笑道:“你还怕妖怪啊!”
小丫头有些脸红,可是怕是真的怕嘛,于是撇着嘴巴小声道:“你们不怕吗?”
屋内几人齐声笑道:“怕啊!”
书生是金陵人氏,名字叫做岳然;粽子是吴国人,叫做丘玄聪。张木流第一眼就认出来了,两个享誉一洲天之骄子,出门儿都要遮脸的,要不然肯定会被一帮姑娘围的团团转。
年纪很轻境界却很高的人太多,可战力很强的却是不多见的。张木流眼前这两位便是公认的年轻一辈最强中的其中之二。
老板娘确实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饭铺的主人,只不过这些个想要去杀妖的人太多了,她想不知道都难,可十个年轻人里,能再回来吃她一碟炒菜的,超不过三个。所以她每次待那些人吃好喝好,都会劝上一句,若是不听,酒管够便是。
岳然笑着对张木流说:“张兄如今可谓是名声响当当啊!四个大国有三个让你得罪了,还宰了个护国真人。若是有张兄在此,我们二人定是再没有后顾之忧了,你说是不是啊,丘兄?”
包的像粽子般的丘玄聪大口吃着东西,嘴里含糊不清道:“所言极是,所言极是。”
张木流笑道:“我对那东西没兴趣,二位只管去取便是,张某还要赶路,就不奉陪了。”
丘玄聪擦了擦嘴角的油,又灌了一口酒,笑着说:“那怎么行,不打一场怎么做朋友。”
张木流无奈道:“小弟着实需要赶路,日后再斗如何?”
岳然站出来与二人敬酒,自己先喝下一杯后才缓缓道:“既然张兄无意与我们争夺,那便日后约个时间?”
张木流缓缓点头后便继续吃饭,莫淼淼一直在吃,她怕自己这个爱打架的哥哥没忍住又把人打了,这样子可不行!于是就想着赶紧吃完走人。
最终木流送了那两位一句话——宝物虽好,哪儿有命紧要?
此地古怪,仿佛行走之处皆在他人眼下,一举一动都被人在暗中窥探。虽然那宝物气息如同黑夜中的灯火,十分惹人,可还是那句话,命重要。
云海中有一个小孩儿笑骂道:“这小子真是惜命啊!不过也幸亏他没掺和,要不然真把他打个半死,老头子还不要活剥了我?”
书生岳然与丘玄聪十分不解,明明是个胆大包天的人,怎么此刻却十分小心?不过是一头元婴期的吊晴虎,何至于如此?
两人刚刚出了小饭铺,便被人直接拽到云海。看清那个将自己直接拽到云海的人是个小男孩的模样后,两人肠子都悔青了。
这家伙也太不厚道了!
丘玄聪讪笑道:“前辈,我们闹着玩儿,您千万别生气哈,这就走了,您千万别送啊!”
岳然也是一样,点头不止。
可那个小孩模样的修士哪里管你这个?早干嘛去了?也不看看姓张的那个小子多干脆,说走就走,咦!都御剑跑了。
于是云端中惨叫声不断,过了得有一个多时辰,二人被直直打的坠去东海。
岳然躺在海面上生无可恋,缓了很久才咬牙道:“妈的,这小子真是个坑货!他肯定早就发现什么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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