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开白狗,伸出两只小胖手擦了擦汗,又理了理衣衫和冠帽。
    这才对着那扇门行了一礼,低声道:“纹夫人,安歇了吗?”
    半晌无声,此处没有下人仆役,一应所需都得自己动手。
    子享算着这个时候那位夫人应该没有安置,可半天听不见声音,他不由得又担心自己出来的晚了,纹夫人也许今天睡得早。
    他正抓耳挠腮,那只白狗呆不住了,四处嗅着呜呜哼唧。
    子享竖起手指冲它嘘道:“安静,一会儿就喂你。”
    白狗不满地看了他一眼,耸着鼻子冲门里面嗅了两下,趴下前爪一猫腰居然从那破木门底下的窟窿处钻了进去。
    这下子享急了,这破狗要是进去伤了夫人怎么办!
    里面那么大地方就她一个女子!
    他也不管不顾了,喊了一声夫人小心,一边摸索着去解那门外拴着的绳索。
    还不等他解开锁扣,屋内一个柔柔的声音传了出来:“哎呀,你是谁呀?”
    是纹夫人,看来那狗已经找到她了。
    子享的汗顺着脸上肥肉往眼睛里淌,他一边解绳扣一边埋怨自个儿干嘛拴那么紧。
    心里还害怕白狗吓到纹夫人,百忙之中抽出空来高声喊道:“夫人,是我,我是子享。
    你别怕,那个,那狗是我带来的……”
    没喊完,绳扣解开了。
    子享连忙迈步往里面冲,可里面太暗看不清,一进去就两脚绊了哥踉跄摔在地下。
    地上尘土呛得他直咳嗽,一簇幽暗的光亮来到了近前。
    白狗伸着头呼哧呼哧舔了他一口,子享揪住它待要骂,忽得一个软糯声音伴着细微的艾草味道飘来:“别打它,并没吓着我。”
    着一身过膝黑裙的妇纹擎着一盏油炷站在他面前。
    子享连忙爬了起来,一只手还不忘揪紧了狗绳:“纹夫人,你没睡啊。”
    月光未明,后墉的小窗透不进多少光亮。
    室内昏暗一片,就只有一朵不大黄光照着她那张消瘦的脸。
    这是张很好看的脸,可是过于瘦了,所以衬得那双眼睛格外醒目。
    潭水般的眸子汪在弯弯的峨眉下面,似乎打定主意不起波澜。
    一个女人要拥有这样一双沉静的眼睛,不知得经历过许多磨难才行。
    纵使子享经常来,见到这张脸还是不紧呆了一呆,心中叹一句:“不愧是曾经的小王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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