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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身前后晃动了一下,平稳地停在车位上。
车内灯光温黄,在夜中远远瞧着倒也算是温馨,只是若走进了瞧,兴许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周徽借口自己酒意上头,头晕目眩,假意扶着脑袋:“陈哥哥,我是真不行,这小子我是真没办法,我撤了……”
说着,右手悄咪咪地打开车门,说完一溜烟,人划出车外,砰地一声响关紧副驾驶的门。
蜷缩在车子后座的马乐,因这莫大的动静,浑身抽搐一下,接着把自己蜷缩得更紧,像是寒夜睡在桥边的可怜人。
已然逃脱责任的周徽跑出老远,又突然回头,远远地冲着车内喊道:“你要实在不乐意管,就扔车里,又不是寒冬腊月,还能冻死人?吐车上怎么着,等明天全是齐绍延的事。我可先撤了啊!走喽!”
他边高高地挥着右手,边大步往后退着,满脸的幸灾乐祸。
陈仲谦虽懊恼却也实在没办法地将目光从周徽身上收回,投向车顶扁而长的后视镜上,里面的马乐如穿山甲卷成一团。
他回头看了一眼,略顿了一下,似在思考,片刻后,从香烟盒子里掏出支香烟放在唇边,左手翻开金属外壳的打火机点着烟,右手放在顶棚灯光调节按钮上。
车内的灯光渐渐由刺剌剌的明黄转为适宜安睡的昏黄。
车内后排和副驾驶的窗子牢牢闭着,陈仲谦左手食指和中指将烟从唇边夹走,伸出窗外,一口白色的浓烟从他嘴里吐出来,几乎笼罩住他的整张脸。
缭绕的烟雾后,那张脸没有什么表情,只嘴巴紧紧地抿在一起,却又像是什么都已经那表情里头了。
他的嘴角像是要做一件艰难的事情般动了动,旋即左手拇指和食指捻灭发光的烟头,侧身右手推开车门,跳下车,砰一声,驾驶座的车门关闭。
接着又是啪一声,透过挡风玻璃的看去,马乐犹如一只被抓住脚的大鹅被人一点一点拖拽出去。
砰一声车门关闭的声音,车头上两只如雄狮眼睛般的头灯闪烁了两番,整个车身犹如一座偌大的机器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沉默着低头暗了下来,谦卑地融进浩渺的夜幕里。
陈仲谦修长的身子从两车间黑暗的间隙中走了出来,他神秘地戴着帽衫,左肩膀上扛着个人,在稍稍能看出些人物轮廓的一段路上,走了几步,再一次消失在夜的暗处。
整间卧房被白炽灯照得刺眼,陈仲谦胸口剧烈起伏着走向厨房里面,靠右侧墙面的床,屋里四周皆如深夜般静谧,只有他均匀而又粗重的大口喘息声。
行至床尾,陈仲谦右手托住马乐的腰像是终于能解脱似的,粗鲁地将马乐扔在床上,身上穿的黑色冲锋衣被下垂的重力拉扯地横七竖八,帽子歪斜着,肩膀向下划剌着不在它本来的位置,拉链也被迫敞开到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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