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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军陇干人,德顺吴氏是世家大族。吴玠少年时性格沉毅,知晓兵法善于骑射。靖康初年,西夏犯边,吴玠率百余人追击,斩获颇多,因其英勇晋升为第二副将,在军中初露锋芒。建炎初,凭借战功多次升迁至泾原路副总管。而吴璘,少年时也喜欢骑马射箭,很早就跟随比他大九岁的吴玠攻城掠战,多次获得战功,官至阁门宣赞舍人。
吴玠、吴璘兄弟是刘子羽推荐给张浚的,张浚确实也很给刘子羽面子,吴玠被任为统制,吴璘则掌张浚帐前亲兵,张浚非常信任这两兄弟。
张浚确有识人之明,单单是吴玠吴璘两兄弟,成了捍卫川蜀门户的顶梁柱。
张浚雷厉风行,到了关陕就组建起了班底,大肆招兵买马,声势日壮。
张浚自己也是踌躇满志,想在关陕有一番大作为。
可不久,曲端却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这个曲端是地头蛇老江湖,始终把自己个人利益摆在第一位,张浚对曲端这么重视无非是想借力用力,而曲端则是想借机利用张浚,更加壮大自己,获得更多的利益。
曲端在关陕名气很大,但张浚一开始并不清楚曲端的真实意向,所以,有一次张浚以招募禁军为名,派了幕僚张彬去渭州摸曲端的底。
张彬见到曲端,故意问他说:你常常担心各路兵马不能集中,财用不足;现在兵马已经集中,财用已经齐备,娄室以孤军深入我境,我们会合各路军队向他进攻并不困难。如果我们不主动出击,万一粘没喝集中兵力前来,怎么对付他呢?
曲端立时否定了张彬的观点,他说:兵法上说要先比较敌我双方力量和情势,现在我们可以战胜的敌人只有娄室的孤军;但是金军将士精锐,不减以前,不是我们能对付的。我们现在的状况仅仅是能集中五路军队,将士和从前没什么不同,没有形成合力。况且金军困粮于我,我常处于被动。眼下最好的办法是反其道而行之,指挥军队占据险要,不时派出偏师扰乱金军耕耘收获。敌人不能耕种,必然到河东夺取粮食,这样我就处于主动,敌人就处于被动,不到一二年时间敌人自己必然困敝,可以一举歼灭。万一轻举妄动,必然留下无穷后患。
张彬回来后将曲端的话一五一十地上报,张浚心里就打了膈,原来曲端是主张被动防御,和自己主动进攻的战略格格不入。
建炎四年四月,娄室攻陷陕州后,长驱直入潼关。曲端派吴玠到彭原店抵御金军,自己领兵在邠州为后援。
一开始吴玠占了优势,打得金军哭爹喊娘。
娄室整军再战,吴玠败绩,部将杨晟战死,曲端见情势不妙,没有救援吴玠,而是自己领兵从邠州退守泾原,娄室乘胜焚邠州而去。
吴玠报怨曲端不前去增援,曲端的理由是吴玠前军已败,自己迫不得已后退,占据险要以防止敌军突袭,于是吴玠在张浚面前狠狠告了曲端一状。
曲端的表现让张浚大失所望。
他奶奶的,老子在陛下面前以全家老小身家性命替你担保,没想到你就这样报答老子,光出工不出力,光打雷不下雨,和刘光世张俊王燮这些人是一路货色,就知道明哲保身,一到关键时刻不是坐壁上观,就是跑路,理由还这么冠冕堂皇。
日你个仙人板板,你当老子瓜啊。
两个月后,张浚和曲端友谊的小船就彻底翻了。
当时金兀术被堵在黄天荡,张浚打算出兵,乘金兀术困窘而挠之。
曲端还是老样子,说平原旷野,敌人便于往来驰骋,而我军未曾练习水战。金军来势凶猛,难以同其争锋,应当厉兵秣马固守边疆,十年后才可以反击。
十年?!
哈哈哈哈!你怎么不说下辈子!
张浚怒极,别以为没了你曲屠夫我就要吃带毛猪,既然你不想干,那就彻底别干了。
于是张浚用彭原之事罢免曲端兵权,贬为海州团练副使,万州安置。
在这,还是说说曲端后面的事,也算有始有终。
曲端被贬后发生了富平大战,张浚战败。
为了收拾人心,张浚叙复曲端为左武大夫,不久任曲端荣州刺史,提举江州太平观,迁徙到阆州。此时张浚将宣抚司从兴州移到阆州,意思也很明显,准备重新起用曲端。
吴玠同曲端有怨,怕曲端重新被重用会对自己不利,于是在张浚面前陈说,说如果曲端再被任用,必然对张浚不利;而以前吃过曲端大亏的王庶也从中离间。
最终,张浚听从了他们的意见,因为他自己也畏惧曲端难以制服,所以重新启用曲端的事就不了了之,曲端又被闲置起来。
正是干大事年龄的曲端成了闲人一个,啥事没有,天天钓鱼,心里难免不平。
结果有一次,曲端喝了些酒,心中郁闷,就在柱子上写了句诗,叫“不向关中兴帝业,却来江上泛渔舟。”
结果这事被王庶知道了,王庶向张浚打小报告,说曲端指责皇帝,张浚于是将曲端送到恭州监狱。
当时提点夔州路刑狱的叫康随,康随曾经忤逆过曲端,曲端狠狠地鞭了他一顿,因此康随对曲端恨之入骨。
曲端听说提点夔州路刑狱的是康随,连呼老天,长叹自己我这回死定了!
果然,康随没让曲端失望。
他命令狱卒把曲端捆绑起来,堵住他的嘴,用火烤他。曲端干渴,请求饮水,康随给他喝了毒酒,曲端大呼“铁象可惜”,七窍流血而死。